赤潮所致贝类毒素中毒事件风险评估指标体系及应用研究

Risk assessment indexes for shellfish poisoning outbreak caused by red tide

Shengxu YANG , ¹ Jingjiao WEI , ² and Fan HE ^3, ^*

Shengxu YANG

1 三门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浙江台州 317199

Find articles by Shengxu YANG

Jingjiao WEI

2 温州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免疫科, 浙江温州 32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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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 HE

3 浙江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公共卫生监测与业务指导所, 浙江杭州 310051 1 三门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浙江台州 317199 2 温州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免疫科, 浙江温州 325000 3 浙江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公共卫生监测与业务指导所, 浙江杭州 310051

Corresponding author.

何凡(1979-), 男, 博士研究生, 副主任医师, 要从事公共卫生监测与疾病控制工作; E-mail: nc.jz.cdc@ehf ; https://orcid.org/0000-0001-6027-7157 moc.621@100xsgnay https://orcid.org/0000-0002-9046-7194 第一作者：杨盛旭(1974-), 男, 学士, 副主任医师, 主要从事传染性疾病控制工作; E-mail: ; ，中毒症状不尽相同。贝类毒素毒性大、反应快，无适宜解毒剂，且难以被一般的烹调加热破坏，其危害具有突发性和广泛性。我国沿海城市几乎每年都能从市售海产品中检出贝类毒素，由此引发的食物中毒事件也时有发生。风险评估是通过对风险的识别、分析和评价，对其实施有效的控制并妥善处理风险所致后果，属于风险管理的核心内容。本文拟利用风险管理思路，对赤潮贝类毒素引起的中毒事件建立风险评估指标体系，采用层次分析法计算权重，通过实例介绍如何利用建立的指标体系进行风险评估，进而提出有针对性的防控建议，为今后类似事件的科学评估和应对提供参考。

既往有毒赤潮发生次数以及养殖海产品种类、面积和产量来自温州市海洋渔业部门；可蓄积赤潮毒素海产品销售量来自苍南县市场管理局；海产品带毒结果来自苍南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和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既往发生赤潮毒素中毒事件和可能波及人数来自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信息系统；社会关注程度用百度搜索指数进行量化，来自百度网(关键词“赤潮”“赤潮毒素”)；赤潮期可疑赤潮毒素中毒发病率、病死率、人群知晓率、海产品食用习惯、就医可及性、海洋部门有无赤潮监测、有无应对预案、卫生应急能力、当地实验室检测能力、监测预警机制等通过专题调查获得。

首先根据突发事件公共卫生风险评估框架，确定4个一级指标，分别为风险发生的可能性、风险发生后的公共卫生影响、人群脆弱性和应对能力。然后，采用文献复习法、头脑风暴法和专家咨询法梳理并确定二级指标。

本研究利用层次分析法计算指标权重。共有来自浙江省、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长期从事公共卫生监测、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处置、疾病控制和理化检验等领域的16名专家参加指标权重评分，其中高级职称13名。构建指标体系层次结构模型后，建立下一级指标相对上一级指标的成对比较矩阵，利用Saaty标度标准，由专家判断指标两两之间的相对重要性。最后计算各指标的专家群决策权重值，所有指标权重值的总和为1.0。用一致性指标(CR)评价专家判断矩阵的一致性，CR小于0.1时认为一致性可接受；否则应对判断矩阵进行调整，计算方法详见文献[ 11 ]。

首先对监测或调查获得的风险指标原始值作同趋势化处理(即指标值越大风险越高)，利用TOPSIS(technique for order preference by similarity to an ideal solution)法计算归一化矩阵，再将层次分析法得到的指标权重与归一化矩阵相乘得到权重矩阵，然后计算各评价指标值分别与最优值和最劣值间的欧式距离，并最终得到相对风险指数(风险综合指数)和风险顺位

通过查阅文献、方案、技术指南等，结合四种贝类毒素中毒的流行病学、临床和病原学特征，组织专家制订指标的赋值标准，将所有指标统一赋值为0~1。对指标原始值按照标准重新赋值，并与指标权重相乘得到各指标的风险分值，最后汇总得到绝对风险分值，由于各指标权重的总和为1.0，因此最终评估的绝对风险分值范围为0~1。

采用EpiData 3.1软件录入数据，SAS 9.1软件计算指标权重和风险分值。

风险发生的可能性、风险发生后的公共卫生影响、人群脆弱性和应对能力4个一级指标下共有17个二级指标，专家进一步综合相关文献、技术方案和既往监测结果等会商确定指标赋值，见表 1 。表1 赤潮导致贝类毒素中毒事件风险评估指标体系 Table 1 Risk assessment indexes for shellfish poisoning outbreak caused by red tide

指标说明和赋值

B1风险发生的可能性

C1发生有毒赤潮的次数

0.0448

近十年年均次数：0次=0，少于0.5次=0.34，0.5~1次=0.67，多于1次=1.0

C2养殖海产品种类、面积、产量

0.0566

近十年若无可蓄积毒素的海产养殖，风险为0(不考虑外来海产因素)；有该海产养殖，根据人均产量确定风险大小，以上一年度浙江省人均海产品消费量为标准，人均产量低于人均海产品消费量取值0.33，超过人均海产品消费量但低于人均海产品消费量的1.5倍取值0.67，超过人均海产品消费量的1.5倍取值1.0

C3可蓄积赤潮毒素海产品销售量

0.0364

近十年人均销售量低于当地该海产品产量平均值取值0.33，超过当地该海产品产量平均值但低于平均值的1.5倍取值0.67，超过当地该海产品产量平均值的1.5倍取值1.0

C4海产品带毒监测

0.0547

近十年本地海产品带毒阳性率(%)按实际大小取值，不另外赋值

C5既往发生赤潮毒素中毒事件

0.0489

近十年赤潮毒素中毒事件发生情况：无取值0，有取值1

B2公共卫生影响

C6赤潮期可疑赤潮毒素中毒发病率

0.0579

调查近三年5至10月与海产品食用有关的腹泻及相关症状的人群平均罹患率，低于5%取值0.33, 5%~10%取值0.67，高于10%取值1

C7病死率

0.0554

通过既往发生赤潮毒素中毒事件、国内外已发表有关赤潮毒素中毒事件的文献获得病死率，几乎无死亡取值0，可能引起死亡取值0.5，可有死亡取值1.0

C8可能波及人数

0.0716

无事件发生取值0；事件发生在集体单位：局限在该集体单位取值0.5，向集体单位外蔓延取值1.0；事件发生在社区：波及少部分家庭(＜10%)取值0.5，否则取值1.0

C9社会关注程度

0.0514

近三年关键词“赤潮”和“赤潮毒素”的百度搜索指数平均值进行叠加，根据经验以1000为高度关注，达到或超过1000时取值1，不足1000按比例计算

B3人群脆弱性

C10赤潮毒素相关信息人群知晓率

0.0876

包括赤潮发生时间、原因、对健康的危害等共计10个问题组成，满分10分，利用平均得分计算得分率

C11海产品食用习惯

0.0644

没有食用海鲜的习惯取值0；对于有食用海鲜习惯者，进一步细分为三个问题：频次(每天都吃取值1.0，4~5次/周取值0.8，2~3次/周取值0.6，1次/周取值0.4，少于1次/周取值0.2)，类型(新鲜海产品取值1.0、新鲜海产品+干货类取值0.5)，食用贝类产品时是否去除内脏(是取值0、否取值1.0)，将上述三个问题得分求和后除以3即为每个人的得分，将每个人的得分取平均值作为人群的海产品食用习惯

C12就医可及性

0.0840

以居住点附近是否有医疗点和就医方便程度作为衡量指标，居住点附近无医疗点且就医不方便者取值1.0，附近有医疗点或就医方便者取值0

B4应对能力

C13海洋部门有无赤潮监测

0.0544

有监测取值0，无监测取值1.0

C14有无应对预案

0.0581

有预案取值0，无预案取值1.0

C15卫生应急能力

0.0450

评估体系建设、应急队伍、装备储备、培训演练、宣教科研、监测预警、应急处置和善后八大方面，满分1000，以(1000-得分)/1000为其分值

C16当地实验室检测能力

0.0703

具备检测能力取值0，不具备检测能力取值1

C17贝类毒素食品安全风险监测预警机制

0.0584

有预警机制取值0，无预警机制取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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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分析，16名专家评分矩阵的一致性检验统计量CR值为0.0000~0.0764，平均为0.0218。17项指标的权重值最大为0.0876(C1)，最小为0.0364(C3)，见表 1 。

以近年事故多发的温州市苍南县为例，利用本研究确定的指标体系和权重，评估赤潮贝类毒素中毒事件的风险。结果显示麻痹性、腹泻性、神经性和记忆缺失性这四类常见的贝类毒素中毒事件的相对风险指数分别为0.4526、0.7116、0.1657、0.2884，绝对风险分值分别为0.2542、0.2668、0.1907、0.2184，两种计算方法所得的风险顺位一致，见表 2 。表2 2015年温州市苍南县赤潮引发贝类毒素中毒事件风险评估结果 Table 2 Risk of shellfish poisoning outbreak caused by red tide in Cangnan, Wenzhou, China, 2015

TOPSIS法经归一化处理的加权判断矩阵

绝对风险分值(按标准赋值后×权重)

记忆缺失性

B1风险发生的可能性

0.0000

0.0283

0.0192

0.0182

0.0124

0.0000

0.0489

0.0000

0.0489

0.0000

B2公共卫生影响

0.0000

0.0579

0.0000

0.0191

0.0000

0.0369

0.0000

0.0185

0.0369

0.0554

0.0000

0.0277

0.0554

0.0506

0.0000

0.0358

0.0000

0.0257

0.0148

B3人群脆弱性

0.0438

0.0792

0.0322

0.0306

0.0420

0.0055

B4应对能力

0.0000

0.0225

0.0226

0.0013

0.0000

相对风险指数或绝对风险分值

0.4526

0.7116

0.1657

0.2884

0.2542

0.2668

0.1907

0.2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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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关数据.

据国家海洋局每年发布的中国海洋环境状况公报显示，中国海域每年有数十次赤潮发生，一些浮游藻类会分泌有害毒素，该区域的贝类和鱼类等海产品能蓄积藻类毒素，人们食用后可引起中毒，严重时可导致死亡。贝类毒素是这些有害毒素的主要类别之一，常见的有麻痹性、腹泻性、神经性和记忆缺失性四种类型。国内外每年都有因食用被贝类毒素污染的海产品而引发的中毒事件发生，贝类毒素已成为危害群众生命安全与健康的一个重要公共卫生问题。

本研究从贝类毒素中毒事件风险发生的可能性、公共卫生影响、人群脆弱性和应对能力四个方面分别评估其相对风险和绝对风险，共梳理了17项风险指标，利用层次分析法得到各指标权重，其中权重最高的是人群脆弱性中的赤潮毒素相关信息人群知晓率和就医可及性两项，其权重分别为0.0876和0.0840。因此防范或降低此类事件发生的最重要因素是开展宣传教育，并及时发布预警信息使群众主动避免摄入有毒、有害食物。同时，即便意外食用了有毒食物，若能及时就医，可有效降低发展为重症或死亡的可能性，并有助于有关部门及时发现中毒事件并采取应对措施，从而减少该事件带来的不良影响。

其次，事件发生后的可能波及人数和当地实验室检测能力的权重也较高，分别为0.0716、0.0703。不同贝类毒素的可能波及人数不同。腹泻性贝类毒素往往症状较轻且不典型，患者发病后去医疗卫生机构就医比例低；即便就医，医疗机构也很难将其从普通腹泻病例中鉴别出来，因而一旦发生腹泻性贝类毒素中毒事件，波及面往往较广，由此所引发的疾病负担、占用的医疗资源、对养殖业的影响等均较大。当地对贝类毒素的实验室检测能力这一指标体现早期诊断病例和发现事件的能力，对降低风险发生非常重要。然而，目前很多县区相关机构都不具备这方面的检测能力，往往延误了事件的及时发现。

另外，当地居民海产品食用习惯的权重值为0.0644，居民食用海产品的频次、种类以及加工方式等都会对中毒事件风险造成影响。海产品的食用频次和种类很难通过干预改变，但是可以通过宣传教育, 让群众采取正确的海产品加工方式。研究表明，常规加热的方式难以改变贝类毒素的活性，但是，贝类食品的肠腺含有很高浓度的毒素，如果能在食用贝类食品前清除其肠腺，可以降低发病的风险

综上所述，为有效降低贝类毒素中毒事件的风险，可以根据17个指标及其权重，结合当地防控工作实际，查找薄弱环节和控制重点。赤潮毒素相关信息人群知晓率、居民海产品食用习惯、就医可及性、可能波及人数和当地实验室检测能力分别从预防发病、早期发现、早期诊断和控制疫情扩散等方面提示了防控的重点。实际工作中，应加强有关赤潮毒素危害及其相关知识的宣传，及时发布预警信息，对有可疑流行病学史的患者建议及时就诊。建立沿海重点地区的实验室检测技术，提高早期诊断能力。在赤潮高发期开展症状监测，并将腹泻、呕吐、麻痹感、运动失常等贝类毒素中毒症状纳入监测症候群，同时将贝类毒素检测纳入监测项目，以早期发现贝类毒素中毒事件

从温州市苍南县的风险评估结果可以看出，不同类型毒素风险评估结果出现差异主要是既往发生赤潮毒素中毒事件、赤潮期可疑赤潮毒素中毒发病率、病死率和可能波及人数四个指标所致。由于近些年苍南县的贝类毒素中毒事件以腹泻性毒素为主，且其造成的发病率较高、波及范围较广，因此，尽管其病死率低，但其风险却是最高的。评估结果还提示，四种贝类毒素的相对风险指数和绝对风险分值的顺位一致，从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绝对风险赋值标准的可行性。

本研究的局限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首先，由于评估指标所对应的风险因素在不同时间和地点的存在可能性和产生的公共卫生影响均不同，因此梳理出的评估指标体系和权重需要在今后的研究实践中不断补充、修改和完善。其次，在应用指标和权重计算绝对风险时，需要对各指标原始值重新赋值并对指标作同趋势化处理，赋值标准不同，计算得到的风险也不同，因此，需要对每个指标的赋值标准进行反复讨论和验证，在确定科学的赋值标准前，仍可以用本文介绍的方法计算相对风险指数，得到相对风险及其顺位。

本研究首次将突发事件公共卫生风险评估方法用于赤潮导致贝类毒素中毒事件风险评估，从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公共卫生影响、人群脆弱性和应对能力四个方面进行综合评估，梳理出的指标体系和权重可以为类似研究工作提供参考。

Funding Statement

浙江省重点科技创新团队计划（2011R50021）

Referen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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