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山流水之间,匆匆读过这两本书,忽然想到一句:读书或旅行都是有逃避的意思,在有丝同感时迅速否定了这对书神、旅行神不恭敬的念头。书能美容颜,旅行则领略各地山川风物。

一个真正想崛起的民族不会是夜郎自大而应该是睁着眼睛看世界的,向一切可以学习的民族学习,向敌人学习会得到最有力量的武器。前人都知师夷长技,虽停留在称”夷“阶段,今天则应该学习鲁迅的”拿来主义“。

日本是一个奇特的国家,除二战中因美国在广岛投放原子弹成为战败国之外,在所有的战争中都没有战败过。日本的文化和中国有密切的关系,有人说丢失的文化到日本找,丢失的节日到韩国找,是有道理的。日本的花道、茶道、剑道、园林艺术都与中国文化有同源的相似性,经过本土发展,成为独有岛国特色的日本文化,而在花道、茶道、园艺、武士道、建筑中又都充满着禅意,在禅意中”物之哀“成为日本一种代表性的文论、美学思想。

物之哀,物,世间之物,哀,哀怜,从中文的字面理解是对世间万物所产生的情感共鸣,哀伤、忧愁、悲怨、思恋等,在中国古典诗词意境中的登高怀远,临水叹逝,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美好事物流逝的物感之类。在日本的文学理论中则不只如此。《日本物哀》的作者本居宣长强调:”物哀“与”知物哀“就是知人性、重人情、可人心、解人意,富有风流雅趣……从自然人性出发的,不受道德观念约束的,对万物的包容、理解、同情,是一种情感修养。”目有所见,心有所动,物有“物之心”,事有“事之心”,物之心是对客观事物的感受,事之心则是通达人际与人情。

《日本物哀》是一本文论,有人说它是日本的《文心雕龙》,以全新的“物哀”理论对《源氏物语》作了全新的解释,而《枕草子》这本书则和《源氏物语》有双璧之称,也是一位在宫中任过女官的手笔,结合起来读用《枕草子》作者的惯用语来说:“那是很有趣的。”

《枕草子》《源氏物语》都是日本平安时期的作品,《枕草子》是一部散文随笔,因为是女性作家,在我看来还真是有点罗嗦,与一样在宫中任过事物的《徒然草》《方丈记》比起来,似乎在悟道空灵上少了些,而更专注于宫中具体生活细节的描述,当然更少不了对四时变化、山川田野、草木花虫、男女情爱、服装发饰等记述。对于这些及作者清少纳言,《源氏物语》的作者紫式部有评说,这段评说甚有意思,有人说紫式有点妒意,我倒觉得很中肯。紫式部说:“清少纳言端着好大的架子。……加以每好附庸风雅,故而即使索然无味的场合,也想勉强培养情绪,至于真有趣味之事,便一一不肯放过,那就自然不免出乎意料,或者流于浮疏了。”细细读来《枕草子》还真的是这样,想必是清少纳言太知物哀了,反而不知物哀了,凡事过了则不好。这样一比,紫式部主显得高了,唉,两位古人,我也只是说说呢。

物哀中有一个重要的词,那就是“好色”或“幽情”。

在物哀论中,认为所有的人情中最让人刻骨铭心人的,则是男女之间的恋情,世间没有一个人能摆脱恋情的诱惑,“恋情如山道,深邃险要不可绕,进山必迷倒。”呵呵,被迷倒的一定也当然是那种不能爱的爱,如果两个人顺顺利利的结婚了,就没什么幽情可发了,没什么可迷倒的了,唯有那些不可得的幽情中的期盼、焦虑、嫉妒、担忧、悲伤、思念、兴奋等等体验更能表现出人情、人性本质上的好色。在《枕草子》中作者多次描写了衣装艳丽,身着华服的少年美男,那些夜会情人的男子情态,看来古今中外,好色实实真为人之本性,男女皆不例外,当然作者很幽默,几次让我读起来一个人笑出声。

《日本物哀》是很好的一部书,作者也很是批评中国文化中的刻意打扮出为君效命、为国捐躯的违背人性的虚假。

日本文学中总是很是很强调“情趣”,“万事出色,但不懂风流的男儿,不管怎么说都是非常不全面的。”而在《源氏物语》说一个女人不知物之心者都是没有情趣的女人,没有情趣的女人就是没有女人味,唉,可是太有女人味,若随心所欲又会招来非难,于是只好将所思所想藏于胸中,这样就会“令人哀怜”。

想起昨日看的《日本花道》所表达的:花,开时尽情的绽放,不惧怕那一天的凋零。其实我很怕。

清早起来,打上这篇字,啊,和清少纳言比,我也很女人味,很罗嗦,但原我不是太过知物哀。

作者  霞客弟子 | 2020-08-08 10:18:59 阅读 2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