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耕于南阳的诸葛亮,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是每个中国人都知道的隐士吧。但是,中国古代的读书人,一直以“学而优则仕”作为最崇高的理想,为什么有些人偏要做隐士呢?问题这就来了。
要说古代的隐士,你知道几个?至少,出山前的诸葛亮,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是每个中国人都知道的隐士吧。但是,中国古代的读书人,一直以“学而优则仕”作为最崇高的理想,为什么有些人偏要做隐士呢?
问题这就来了。
学而优则仕
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论语·子张》
子夏是个好学生啊,一句话就高度概括了孔子的教育理念,说你做官之余,如果还有精力和时间,就应该去学习更多(治国安邦)的知识;同样的,如果学习之余还有时间和精力,也应该去做官从政。
古代读书人也叫“士人”,古代阶级分为士、农、工、商,大多数读书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士人阶层,除了读书啥也不会,为什么反而地位最高呢?
用现在话来说,农工商就是一门单一的职业,农就只种地喂猪、工就只造桥修路、商就只做生意,读书人就不一样了,孔子还说过读书人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学会做人,这是修身齐家,然后出仕,这是治国平天下。
所以你看,读书人的终极目标是治国、平天下。你要把全天下的责任都担起来,大到治水,小到百姓的肚皮,像范仲淹那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就足称读书人的楷模了。
可问题又来了,做范仲淹太理想了,几千年文明史,能有几个范仲淹啊!
更多的读书人,他们刚出道时,抱着和范仲淹一样的理想,可当他们一旦走上仕途,咋就控制不住这双手呢!升官发财才是第一理想,贪赃枉法不被发现就好啦!
治国平天下?你幼稚不幼稚?
但还有一部分读书人是这样的,他们怀抱理想走上这条仕途之后,猛然发现这庙堂之上啊,全是乌烟瘴气,已经没救了啊。我跟着你们穿一条裤子吧,对不起圣贤书,我坚持我的“幼稚”吧,你们要搞我。
得,我走。
于是,就有了隐士。
然后问题又来了,大家都是读过书的人,大家都是有理想的人,治国平天下的志气,怎么可能说隐就隐呢,咋办呢?写诗嘛!所以“诗者,志之所之也”!你读那些隐士的诗啊,看起来每一句都在写我怎么爱山爱水,其实内在都是仕的理想,什么忧国忧时啦,什么世事多变啦,又什么怀才不遇啦,反正就是在操心,为天下操心,也为自己操心。
于是,就有了陶渊明。
这是一个特好玩儿的事,唐朝人做得比较多。因为唐朝有一条著名的“路”,叫终南捷径。
终南就是长安城外的终南山,唐朝时有很多读书人在这山上隐居,年纪轻轻的,也不去考试,也不去赚钱,就跟山上开一块儿地,修个小破房,天天跟房间里写诗。然后趁人不注意,把自己的诗印成小广告,满长安城到处贴。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唐朝参加科举的太多了,又不完全凭实力,你要有门路,要行卷,被大佬看中了,顺手推一把,你仕途就走通了,否则你大概率就被埋没了。
与其在科举场上跟你们血拼,我不如另辟蹊径,反正考试就是写诗,那只要我的诗被大佬发现,考不考试还重要吗?
终南捷径这条路,最初就是唐朝诗人卢藏用玩的,他科举中了,依然没得到重用,就跑去终南山隐居,把自己打造成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到处跟人说:这山不得了哦。当时有个叫司马承祯的著名道士听不下去了,讽刺道:“以仆视之,仕宦之捷径耳。”
卢藏用被羞得满脸通红,但这并不妨碍他世外高人的名气越来越大,毕竟黑红也是红嘛,慢慢地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皇帝一看,遇高人岂可交臂而失之,于是召卢藏用,授左拾遗,后官至礼部侍郎,兼昭文馆学士。
现在说就是以退为进,自我营销,诗佛王维也是玩这一套的好手,要不然你以为他写那么多终南山的诗,是怎么从深山里传出去的?
还有一种隐而仕。
我已经看到这朝廷吃枣药丸,没必要学而优则仕,但乱世出英雄,必定会有天命之人来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那个天命之人才是我要辅佐的人。
明君思贤臣,贤臣亦思明君。
于是,就有了诸葛亮。
隐和仕是古代读书人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更是一种传统,几乎所有读书人最初的理想,肯定是“学而优则仕”(当然不排除有天生的隐士)。
归隐好,还是出仕好?
像陶渊明,生在东晋,那是一个多么奇葩的朝代,周围环境已经烂透了,所以他要仕而隐;像卢藏用,他内心想要仕,又不得不用隐的方法来实现;像诸葛亮,在那样的时局下,等待那个男人。
所以,隐和仕,没有好与不好,这取决于个人的内心,以及周围的环境,还有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