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发现古生物学中的“民科行为”
译者注:本文译自马克•威顿(Mark Witton)博士的博客文章’How to spot palaeontological crankery’,在英文中crank是指那些对某学科不合常规的理论特别着迷的怪人,crankery即是指这类人的行为,翻译到中文中没有特别恰当的对应词,但这类人和中文网络语境下的“民科”似乎异常相近,所以译者姑且将之暂译为“民科”。
马克•威顿博士是一位古生物学家兼古生物艺术家,隶属于英国的朴茨茅斯大学,他的研究领域主要是翼龙,一种生活在中生代的会飞的爬行动物,但他的古生物艺术作品则涉及到大量的其它门类化石生物。他的博客地址是: http:// markwitton-com.blogspot.com 。本文的翻译已得到他的同意。
翼龙,比如这个新近描述的侏罗纪物种 Klobiodon rochei ,对于古生物学民科来说极具吸引力,这些人支持非主流且问题重重的关于化石生物学话题的理论。科普工作者对一些民科是相当讨厌的,但其实识别和躲开民科相当容易,只要你了解他们的特征。
像很多的大众科学门类一样,古生物学也吸引了支持某些“另类”或者“边缘”理论的人,这些理论可能涉及到对进化关系的解释、动物的生物力学或者化石生物学的其它方面,这些理论会与“主流”科学大相径庭。一般来讲,这种人可以被称为“民科”——此术语在维基百科上被定义为“怀有不可动摇的坚定信念的人,认为他或她的大多数同时代人是错误的”。尽管大多数的民科古生物学局限于某些不重要的文献中或者被遗忘在互联网的某个角落里,因此相当无害,但一些民科却是错误信息的重要来源,这都要归功于他们显眼而外表专业的网站,他们还会和主流的书籍出版商打交道,或者参与公众科普活动。
因此民科对于古生物学的教育者和科学普及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学生、老师以及天真的公众都是民科行为的潜在受害者,而且我们中的许多人都曾经目睹过本是好心的民众支持或分享那些民科媒体。对于那些热心科学和科普的人们,民科已经是交谈中常常碰到的话题了:我们如何与他们的误导作斗争?无视他们?在社交媒体上加入和他们的争论?在公开辩论中迎战他们?我不知道是否存在正确的答案,但我们可以使用的一种方法即是帮助那些经验没那么丰富的人在一碰到民科时就能识别出他们。就像大多数兜售另类理论和伪科学的人,古生物学中的民科也有特征性的行为和兴趣,一旦你了解了其本质,这些特征就会很快变得显而易见了,这可以帮助我们避免被他们独特的误导方式蒙蔽了。
这就是本文的努力方向了,让读者时刻准备好识别出古生物学中的民科行为。为了尽可能地使得本文浅显易懂,我将尝试使用易于理解的大白话。本文将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我们将概述古生物学中的民科最爱涉及的主题,这是为了让读者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额外地警觉;第二部分,我们将关注一些有关民科的危险信号,碰到这些信号时,就需要把我们的怀疑程度调到最高了。需要注意的是,本文将仅涉及“真正“的古生物学民科,不会讲到年轻地球创造论(译者注:主要是指基于宗教信仰,认为地球的年龄仅有圣经上记载的数千年,而且地球是上帝所创造的理论)、否认进化现象存在的人,或者古生物主题的隐生动物学(译者注:指搜索和研究有争议的或没有证据支持其存在的动物,比如著名的尼斯湖水怪或者雪人等)。这些话题不属于我们今天的讨论范畴。为了防止客观上会帮助民科获得曝光度,我将在本文中避免提及具体的民科或者他们的作品。
古生物学民科偏爱的主题
宣称自己有了惊人的化石发现
古生物学中的民科行为可能最常见的形式就是宣称自己有了意义重大的化石发现,却尚未被科学界承认。这些化石发现可能是一件惊人的新化石,比如在琥珀里发现了一件完整的翼龙头部,或者在旧化石中识别出了被忽视的额外骨头、软组织或其它特征。民科本人是否见过他们讨论的这件标本在不同的民科中可能会情况不一样,有时他们可能仅仅见过论文、书籍或网站里的图片。这些所谓的“发现”通常是该民科在之后所有的“输出”的关键,他们或许会仅仅简单地在网站上炫耀标本,或许会用标本为他们的进化和生物力学理论提供佐证。
许多化石在被人类发现的过程中会难免发生一些损坏:裂缝、破损,或者其它类型的变形都很常见,正如这件翼龙 Lacusovagus magnificens 的破损正型标本头骨所展示的。但一些人不会将这些视为保存形成的特征,而会假定它们代表了被忽视的结构,比如牙齿、部分骨骼或者退化的遗迹。考虑到这些人的发现通常都是根据单独的照片得出的,这就意味着那些花费数小时或数天研究真正标本的专家竟然错过了如此明显的结构,而民科居然能在一张照片上毫不费力地观察到!
当谈到这些民科行为时,一个被翻来覆去提及的词语即是“空想性错视”——在实际属于随机性的视觉数据中看到显著的模式或形状的现象。有点像在火星表面看到一张脸或者在一片吐司面包上看到耶稣,这些民科会在岩石本身的结构、化石的裂缝、琥珀中的碎屑或甚至图片复制产生的人为干扰因素中“发现”有意义的东西。多数情况下,对于那些亲自看过化石的人来说,这些民科的“发现”其实代表了对于标本的过度解释。
重新调整进化树
大多数人都会同意确定物种相互之间的关系是一项有挑战性的工作,但科学家一代又一代的基于解剖学和遗传学的研究已经使得我们对生命演化的大致轮廓有了相当合理的认识。但是根据很多的民科,似乎情况并不是这样,他们会认为演化的主要分支(大多数情况下是一些魅力值较高的四足动物类群)在“主流”理论里被放错了地方。怪异的是,几乎没有民科们会在究竟哪种关系不对上取得一致意见。鸟是翼龙吗?哺乳动物是主龙型类吗?穿山甲是生存至今的剑龙吗?民科界会对之存在大量的不同意见,仅剩下一小撮死硬的BAND理论(鸟不是恐龙Birds Are Not Dinosaurs这句英文的首字母缩写,译者注)支持分子在究竟哪个地方我们解释错了上取得了一致意见。
这些不同的意见在大多数情况下仅仅是靠直觉或者精心挑捡的数据得出的。在很少的情况下,民科们会使用真正的系统发育软件预测进化树,但广为人知的是这些分析完全就是垃圾,他们用的解剖学数据的问题多到千疮百孔,从而使得得出的结果完全没有意义。达伦•奈许(Darren Naish)写了一篇关于臭名昭著的网站 http:// ReptileEvolution.com 的 文章 ,里面对一个特别坏的民科例子进行了剖析,对于任何在网上研究古生物学的人来说,我都建议一读。
令人惊异的是,竟然还有人会质疑鸟类和恐龙之间的联系,尽管已经有成千上万的化石以及成百上千的研究证明鸟类起源于兽脚类恐龙了。甚至相对而言不那么像鸟的兽脚类,比如图片里的蛇发女怪龙,它的骨骼上也到处都是重要特征,这些特征仅在向鸟类演化的四足动物身上才可以见到。
化石爬行动物的生活方式
许多化石动物的巨大体型以及怪异的解剖学结构——尤其是一些中生代的爬行动物——吸引到了民科的关注,他们对广泛接受的对这些动物生活方式的解释根本不买帐。庞大的恐龙怎么可能在陆地上支持自身的巨大体重呢?一种具有巨大兽脚类的体型和形状的动物怎么可能从猎物那里隐藏自已呢?不是从对这些问题具有真正意义的学科那里得出答案,比如生物力学、化石足迹、对古环境的解释,或者现生掠食动物的生态学,民科往往会提出激进的解决方案。也许所有的恐龙都在水里生活?或许地球的大气层当时要更加浓密,或许当时的重力和我们现在比起来要从根本上不同?
这些所谓的“解决方案”其实是难题、错误和逻辑谬误的一个兔子洞,我们确实能在里面躲上一段时间。民科常常会引用自己的背景,并认为这一独特的背景使得他们能看到其他人无法看到的生物力学难题。我最喜欢的一个例子就是一名高中物理老师,他认为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理解恐龙和翼龙,因为他们对于平方-立方定律(当一个物体经历了大小上的成比例增长之后,它的体积呈立方增长,表面积呈平方增长,译者注)的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入。在这些例子中我们真正看到的是一种被称为邓宁-克鲁格效应的心理学现象:一种认知偏差,即个人会认为自己对某种话题的认知比其他人要深入,虽然他们对这一话题实际上仅有少量或问题重重的理解。这种心理学现象的最佳例子即是最新的对《大而不能走Too Big to Walk》的公开争论,这是一本由微生物学家布莱恩•福特(Brian Ford)写的书(出版于2018年),在其中作者提出恐龙无法在陆地上支持自身体重,必须局限于水生的环境中。对福特的论点的概述可在 这儿 找到,由古生物学家和恐龙专家达伦•奈许进行的回应可以在 这儿 被找到。所有的古生物学民科行为都或多或少地依赖于邓宁-克鲁格效应,但民科对史前爬行动物的生活方式或者生物力学的争论是这方面特别好的例子。
10种识别民科古生物学的危险信号和指标
上述是古生物学中民科行为的当前热点话题,那么对于这些话题我们怎么把民科的胡言乱语和真正的科学讨论区分开呢?考虑到大多数的民科似乎都认为自己在某些方面“特殊”——具有独特的能力和洞察力,或者至少应该为产生了关键性的科学突破而得到尊重——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这些人其实极度相似而且在介绍自己的工作、谈论他们自己和与其它人交流方面具有高度的可预测性,他们一定会感到很痛苦。这就对我们有好处了,因为这给了我们绝佳的方式去估计我们读到或者听到的东西的可靠程度。下文中列出了一些这方面的注意点。这个列表并不详尽,但如果一篇文章、一次观点的展示或者一本书涉及了一些其中的点,那么你可能就要带着额外怀疑的态度对待其中的内容了。
1.创造一个待解决的难题
我们的第一种危险信号是民科会去制造需要被解决的难题。他们会自信而夸张地宣称某种观点,比如“科学家从来没有解释过这个问题”或者“X问题从来没有被令人满意地研究调查过”。这种陈述方式本质上是民科式思考的基础,因为如果这些“难题”根本不存在,民科又能去解决什么呢。尽管许多对古生物学有所了解的读者会马上闻到这些民科的气味,但这些东西还是有一定的机会愚弄较为天真的读者的。在读到任何笼络而不留余地、没有文献支持的观点时,就要小心了,这些观点会类似于这种:我们对于古生物学的某一方面是完全错误的或者被误导了。实际上很难想象古生物学的某一个重要领域中的所有前人工作都是完全无用的,所以这样的观点更可能是有人在试图回避掉真正的科学而为伪科学的方法留下余地。
2.回避有冲突的数据或研究领域
民科的一项显著特征是他们会无视与自己理论相矛盾的数据,即使那意味着拒绝接受一整个科学学科。科学是通过使用不同的方法测试不同的理论来运行的,而不是只选择对自己有利的结果和方法。如果有人声称基于DNA重建进化树的方法是伪造的,或者化石足迹对认识已灭绝的巨大动物的生境偏好没有意义,有很大的几率是他们在试图无视与自己理论相冲突的数据。
3.过于自信
民科的定义性特征之一是他们的自信。真正的古生物学家,像所有的其它科学家一样,会在他们的事业早期就学到不要过于夸大确定性。除了描述原始数据(比如:报告测量的结果或者分析的结果),他们会使用小心谨慎的措辞,比如“这可推出”,“我们的发现表明”,或者“我们无法重复X作者的发现”。这种方式认可解释化石生命是一项永远在进行中的工作,而且我们的工作远不是对某话题的盖柜定论。但是民科却倾向于写大胆以及无所保留的话:“这是”,“我已经展示”或者“X作者认识片面且大错特错”。这种程度的自信不合时宜(民科会经常修订自己的理论,频繁程度和正常的科学家一样,但通常不会记述原因),对于那些宣称自己在做正常的科学工作的人来说,还标志着一种达到危险程度的自我信仰。
民科会对巨大的恐龙特别感兴趣,比如无畏龙,但他们无法接受它们能在陆地上行走,认为恐龙大部分时间居住在水里,当时大气的密度更大,或者重力更低。大量的解剖学、地质学和恐龙足迹的数据显示这些理论都是不正确的。民科好像也没法理解大量的非恐龙生物也生活在中生代,大气密度更大、重力较低或者都是浸满水的环境的话这些生物将难以生存。
4.科学发现多到令人尴尬的地步
那种只有一项大胆的发现的民科太稀有了。相反,他们会频繁地有大量的令人惊叹且颠覆性的发现。他们不是有一件牛逼的化石,他们是有好多。古生物学家不是把一个物种的解剖学结构搞错了,他们是忽视了一整个巨大类群的重要解剖学特征。而且对于民科来说,认为他们的工作对所有的古生物学谜题都有重大意义简直是司空见惯:他们关于恐龙运动的理论也能解释巨大翼龙的飞行,他们对于理解爬行动物进化的解剖学标准可以不加修改地应用于哺乳动物或者鸟类。拥有所有的答案是民科行为的一个典型特征——或者至少比“主流”科学家拥有更多的答案。
如果有人声称自己有了如此多的牛逼闪闪的发现,我们应该立刻提起十二分的怀疑。的确,确实有熟练且高产的科学家会对我们的集体知识有大量的重要贡献,但他们也不会每周都有发现。好的科学研究需要花费时间:收集和分析数据的时间,记录和报道发现的时间,让同行检查自己工作的时间,以及在合适的渠道发表的时间。尽管民科可能认为自己艰辛炮制出颠覆性的新发现是自己所引领的科学革命的不可避免的结果,但他们其实是在暴露自己缺乏严谨性、能力或意愿去让自己的工作被相关专家审查。
5.过多的自我引用
你正在读的文章是否过多地引用作者自己的工作,而且总是以肯定的方式?并不是说真正的科学家不进行自我引用,或者一些真正的科学家不会过多地引用自己的工作(科学家也有自尊心,许多人的自尊心还很强),但如果你读的东西广泛地引用和补充作者自己的工作,那就要小心了:这通常是一种民科行为的迹象。如果作者还贬低其他人的工作,同时对自已的工作持高度评价,那么你更需要提起十二分的怀疑了。
6.了解你读的东西的作者
在科学界,说了什么比谁说的重要,但当有人作了一项有问题的主张之时,则此作者的诚实度可作为一项评价可信度的有用指标。不管我们喜欢不喜欢,名气确实重要。我们应对那些有招摇撞骗历史的人或者在某一专业领域毫无背景的人格外警惕。这并不是说业余人士或者非专业的个人就不能或不会对某一被有经验的研究者忽视的古生物学问题有深刻见解,但那些在某一相关领域没有经验或训练的人们更倾向于犯错和忽视数据。对现今的研究科学家和教育者来说,简单地Google姓名或者在正确的互联网渠道各处询问一番是很容易的。有时这可以很快地揭示出你是否应该严肃地对待这个家伙,或你是否需要对他们的理论采取更加审慎的态度。
7.误导性的身份资质以及其它的花招
尽管一些民科对学术头衔持强烈批评的态度,有些人却会炫耀自己的资质以给他们的主张增添支持度。但是拥有很高的资质并不会使得某人成为专家。如果有人正在作出一项有问题的主张,检查一下他们的资质所处的领域:在微生物学或图形设计方面具有研究生的资质并不会自动地使你对恐龙的生物力学有相当的理解。与之相似,小心那些把编造的听起来很官方的机构当作自己的研究场所的民科。并没有规定对你给自己的机构或协会命名进行限制,因此民科可能创造出很花哨的名字,我可以给我的花园棚屋起个名字叫“马克•威顿自然历史研究所”。快速地Google一番即可揭露这些机构和资质的本质。毋须说了,如果有人为了使自己看上去更加权威而扭曲自己的资质,你就得到了绝佳的理由去质疑基本上任何他们说的东西。
大多数民科仅对古生物学有很浅薄的知识,这从他们仅对广为人知且魅力值较高的物种感兴趣就能看出来,比如恐龙和翼龙。很少看到民科把他们的理论应用到更加常见、没那么引人兴奋的物种上,比如灭绝的鱼类、无脊椎动物或者甚至是鳄形类,比如图片里的 Hulkeopholis willetti 。我的猜想是大多数的民科通过大众媒体学习古生物学,这也能解释了他们的想法为什么这么容易被无视。甚至仅仅是古生物学的基本训练也足以揭露他们理论里面的漏洞。
8.偏爱对科学家进行批评和人身攻击
因为民科们相信他们具有较高的科学洞察力,他们通常会对其他的研究者们持极度批评的态度。随着民科年纪变大且受得科学界长期的拒绝,这种情况似乎会变得更遭,而且这种态度会以一种相当恶心和阴险的方式显现出来:对已发表的工作进行过分和极度详细的“批评”;对科学家进行人身攻击和骚扰;控诉研究机构教条主义,称这些机构在坚持‘主流’观点的过程中认识片面或甚至陷入原教旨主义;甚至会尝试劝阻未来的PhD学生进行正常的研究生项目。你不会在正规的研究中看到这些东西,因为真正的科学是关于假说和理论的,不是发泄自己对个人或机构的不满。民科自己的网站如果有评论区的话,他们的敌意会特别明显,如果有人提了不同的意见,他们通常会很快地开始发泄自己的不满。
9.用伽利略作开场白
另一个重要的危险信号对民科较为常见,他们会频繁地将自己比作那些为建制派所不容的科学家——魏格纳、伽利略、达尔文等等。用伽利略作开场白的荒唐剧已经广为人知了,毋须我们在这儿详述,这种行为足以说明引用这些名人是民科对自己能力的强烈自我信仰的明显迹象,即使存在海量的不利证据。注意科学家在作出真正的研究贡献时从来不使用这种自我辩护的方式,即使他们知道自己提出的理论会引发争议。如果你看到有人以这种方式把自己比作一个历史上受到迫害的科学界名人,有很大机率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民科。
10.注意阴谋论! (译者注:原文是Beware of Big Palaeo!,Big Palaeo应为化用Big Brother,指一个监控一切、控制一切的背后组织,这里意指阴谋论)
最好的要留到最后:是的,尽管看起来难以置信,确实有人提出,主流的科学家在以某种方式组织起来反对他们,压制他们的工作。尽管可能不会像大制药公司阴谋论一样阴险,还是有一些民科推断说古生物学被一些人所统治,这些人能决定哪种科学是可接受的,而且会禁止发表挑战现状的工作。有时这个故事的情节会更丰富:大学不仅仅简单地训练科学家,还会向他们灌输这种思考方式。这会使得博士生们并不是他们领域的专家,而是被洗脑的Big Palaeo邪教的成员!在控制古生物学潮起潮落的过程中,这些人可以保持自己高超的学术地位并且保证研究资金拨款。以我的经验,这种说法倾向于发生在民科的论文被学术期刊拒绝之后,或者在他们发现自己对化石的解释没有古生物学家会同意之后。
作为一名具有学术经验的个人,我发现这种心态令人着迷。这可以帮助我们认识民科是怎样看这个世界的:他们对自己的发现和意义是如此的自信,以至于他们被学术界拒之门外只能表明一个全球性的、有组织的巨大阴谋。在现实中,他们不被学术界认可反映了一个事实,即任意平庸的科学家就能发觉他们说法中的致命错误。还有,认为古生物学家或者任何科学家,会压制有争议的新思想是滑稽可笑的。在恐龙研究界,仅仅一些最近发表的有争议的想法就包括:在八千万年的化石骨骼中复原出柔软而没有石化的蛋白质组织(Schweitzer et al. 2005),棘龙是一种比例怪异的、像古鲸类的四足行走动物(Ibrahim et al. 2014),恐龙的演化树的重要支系被搞错了整整一个世纪(Baron et al. 2017)。这些都是大胆的想法,依然争议很大,但它们不管如何还是被发表了。这些论文和民科的想法的不同点仅在于用来证明他们结论的证据和方法。我们可以写一长篇关于阴谋论的想法是如何如何荒谬的文章,但简而言之,如果你遇到任何人宣称自己的工作被一帮古生物学家的阴谋所压制禁言了,那么,毫无疑问,你遇到的是一个最高级别的愤懑的民科。
以上这些仅仅是一部分的标志,可以表明你正在和一名古生物学民科打交道,希望它们对那些不熟悉古生物学外延有争议部分的人们有所帮助。一些读者可能认为上面列表的一些部分是更加一般化的民科行为的常见特征,这也不是巧合:如上所述,虽然民科的学科改变了,他们的行为和公众表现却相当具有一致性。网上有更长、更详细的发现民科的讨论,但我们在本文中概述的内容应该足以使得大多数读者应付民科行为了。我们当然还没有回答当我们认出民科后该怎么办之类的问题。我们应该无视他们吗?警告其他人?还是联系他们讨论他们糟糕的“科学”?这个问题留待以后讨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