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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22
日上午,著名学者、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我校特聘研究员陈嘉映应邀,在闵行校区图书馆报告厅作了题为“漫谈古希腊的城邦生活”的学术演讲。演讲由哲学系系主任郁振华教授主持。
在讲座中,陈嘉映教授首先提到黑格尔那句我们耳熟能详的对古希腊的评价“一提到希腊这个名字,我们就有一种家园之感”。在接下来的演讲中,他围绕古希腊人的生活大致谈论了三部分内容:城邦生活是政治生活、城邦公民是自由人和古希腊理性观念的特殊性。
陈嘉映教授指出城邦乃是一个政治共同体,区别于血缘共同体和兴趣共同体。城邦的规模相比较于后来的城市和同时期的东方都市十分之小,在人口方面平均只由
2000
名左右的男性公民组成主体成员,而在占地方面,以走路穿过城邦用时不超过一天为准,但又因其极其复杂的地形导致了不同的生产活动从而产生不同的阶级。城邦的形成部分受希腊的地理影响,部分则是由于周围的强大文明处在衰落时期,使得希腊人有条件尝试一种另类的生活方式。城邦的这种构成和特征有利于使城邦生活成为一种政治生活,公民大会的规模得到有效地控制从而每个公民的观点可以得到充分的考虑和重视。虽然每个希腊城邦的政体不同,但他们的政治生活却是相同的,即公民都享有足够的决定自己事务的权力,并且作为城邦共同体的部分承担着自己所选择生活的责任。城邦公民在一种政治的可感知性基础上自由的生活。城邦公民的政治自由出自他们对自由生活的追求。
陈嘉映教授指出,城邦公民的自由体现在城邦成员身份的区分上,公民是城邦最根本的特征之一。希腊的公民没有职业上的区分,而奴隶则呈职业化倾向,因为自由的公民从来不从事重复性的枯燥劳动,只有奴隶的不自由才使得他们有功夫训练出专业的技能。城邦公民的日常生活乃是为了追求卓越,即人身体和德性上的全面发展。在这一点上,陈教授强调古希腊的竞争与今天的竞争具有本质的差别,古希腊的竞争不是为了追求特定目的而是在于展现生命自身活力的绽放。陈教授也指出,虽然城邦公民在政治共同体中的自由生活具有很多的优点,但缺陷也是很多的。城邦的规模和公民对于德性的追求使得古希腊的城邦普遍在经济和军事实力上相较外邦弱小,从而经常处于战争之中。陈教授指出,我们可以在希波战争中看到,古希腊人在知道自己比波斯弱小的情况下,仍拼死抵抗并且最后把战胜波斯称为“自由战胜专制”,这些都揭示出古希腊人选择城邦这种不利于在外邦环境下生存的生活方式的原因,除了城邦能给公民提供自由外,最重要的是古希腊人对于这种生活方式的热爱。而对这种热爱的倾向予以考察,就哲学而言,是因为他们对理性倾向于一种感知层面的理解。
陈嘉映教授在讲述古希腊理性观念的特殊性的时候,着重强调了这种理性与城邦政治可感性的密切关系,城邦乃是公民当下生活通向柏拉图意义上的真善的阶梯。虽然在柏拉图的理论中把感性和理性区分开了,但他的理论探索方式却是基于它自身作为城邦公民对于感知性理性的理解的。柏拉图对话中的言谈方式可以看作是这样一种特殊理性的体现,因为在古希腊理性也意味着逻各斯,逻各斯即是言说,而这种言说又与公民的政治言谈中对理性的运用密切相关。陈嘉映老师数次提到这种特殊的理性类似于“就事论事”,表现为古希腊人对真的追求,真是一种自知和自治,所以可以说只有古希腊人才会认真对待科学和艺术,只有他们才有闲暇去研究自然和自由,因为他们爱生活爱生命。陈老师通过举出几个当时文学作品中的例子来给我们勾画出了这样一种理性的大致轮廓,如《伊利亚特》中阿喀琉斯对朋友的死的自责超出了他对阿伽门农的愤怒,赫克托耳明知必死却毫无退缩走向战场之前和年幼孩子的告别的那一幕,普里阿摩斯作为一个老父去讨要儿子尸身的场景以及《奥德修斯》中阿喀琉斯在冥府中的声言。这些例子都表明古希腊人在以一种人的姿态,以一种作为人之真善的方式生活。
陈嘉映教授的演讲洋洋盈耳,细腻充沛,给予同学们极大的启迪。哲学首先是一种生活方式,古希腊的城邦生活给予当代的哲学人无尽的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