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雍：英雄老没老，家人说了算——评电影《老亨利》
电影《老亨利》的剧情并不复杂，一言以蔽之——退隐江湖多年的传奇人物为了保护家人再次复出。这是一个很常见的故事模式，正因如此，想要讲出新意并不是件易事，而这又正是观众们所期待的。更何况，这部电影的编剧和导演都由Potsy Ponciroli担任，“作者属性”成为电影的一个重要的风格和标签。
在我看来，整部电影的高潮并不在于老亨利一个人如何打败一群人，而是儿子借由“他者”的眼光，重新认识了自己的父亲——原来我父亲是英雄！显然，这样的“指认”既呼应了电影作者在开端部所埋下的伏笔，也为接下来父子之间的和解、儿子替父报仇做了铺垫。
其实，困惑的不仅仅是老亨利的儿子和与他打交道的人，“我是谁”这个问题也一直纠缠着老亨利自身。而这一点，正是电影作者想要表达的，也是电影作者对于“西部片”的阐释。正如安德烈·巴赞所言，“纵马飞驰和持枪格斗是西部片的一般象征，但是，假若仅止于此，西部片恐怕只能算作惊险影片中的一个别类” [1] 。因为被赋予了标志性的“我是谁”的思考，所以“老亨利”这一角色得以成立。
纵观整部电影，老亨利对于儿子的爱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儿子对于老亨利的情感却至少经历了三个阶段——从不理解到理解再到认同。电影的尾声，儿子骑着马出走，证明他已经接受了父亲的建议，准备去看看世界。
电影里还有一个重要的角色，那就是Curry。这一角色之所以重要，并不仅仅因为他推动着剧情的发展，还在于他与主人公老亨利形成了镜像分形。Curry与老亨利一样，都面临着“我是谁”的困惑。然而，老亨利最后能够坦然去面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而Curry则在游走于不同的身份的过程里迷失了自我。电影作者对此也做出了判断，前者得到了善终，后者下场难逃凄惨。
最让我感到难忘的镜头，是老亨利抽着烟，神情怅惘。相比之下，老亨利展示身手的场面则没那么动人。毕竟，不管是作为西部片，还是作为动作片，似乎都很难再发展出新的“招式”和“奇观”来让观众们感到新奇与眩晕。
果然，巴赞一语成谶。
张雍
2021年11月11日
参考
- ^ 安德烈·巴赞：《电影是什么》，崔君衍译，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第224-225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