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所有人同时失去了视觉,你突然恢复视力后却发现到处涂满了“不要告诉他们你看得见”,你应该怎么做?

请以这一段文字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在一场全球性‘大盲区’事件中,你和地球上所有人一起失去了视觉。两年后,你突然恢复了视力。当你环顾四周时发现,每一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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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场全球性 大盲区 事件中 我和地球上所有普通人一起失去了视觉

两年后 我突然恢复了视力

我环顾四周时发现 每一面墙壁 地板 每一处目之所及的平面上都被涂上了同一段话 不要告诉他们你看得见

这些字是谁写的

这是我看见这些字后心里的疑问

我再次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四周 确定没有什么监控装置后长舒了一口气

在三年前 一场瘟疫突然爆发 几乎蔓延全球

起初得了瘟疫的人只是拉肚子 最后演变为上吐下泻 更严重的甚至无法进食导致死亡

但很快 国家找到了治疗办法

可是没人能想到 这只是灾难的开始…

两年前 突然莫名同时出现了几个失明的人 起初没什么人在意 最后人数越来越多…

人们绝望发现 只要染上之前那场瘟疫的人哪怕最终治愈也会失明

一时间 人心惶惶…

之后国家出台了政策 建造了很多适合盲人居住以及应对未来盲人生活需要的场所

就是我现在的家

其实我复明后不但被墙上那个文字震撼 更令我震惊的是我家的环境

和之前没失明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根本不一样

整个房间就好像叙利亚风格

不行 我要出去看看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后 我仍旧假装自己失明缓缓摸出了房间

在我出去的路途中 我越看越是心惊 因为很多房间甚至还不如我的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出了门之后 我更震惊了

因为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荒芜 就是单纯的土地 连植物都没有

我转过头去 看到整个宿舍外墙就是水泥糊起来的 和两年多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所谓给盲人搭建的宿舍根本不一样

大太阳当空照

现在是盲人的午休时间 街上几乎没有人 只有零星几个盲人在活动

自从两年前 一大批人开始失明 政府就开始对失明的人士统一规划 包括吃饭 休息…

哒哒哒

我突然发现在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盲人胖子 杵着盲杖居然往远处走去

他要去哪里 不如跟他上去看一看

我心里默默想着 假装出一副眼神空洞的样子跟着胖子

为什么要跟着胖子呢

因为我潜意识里觉得这个胖子有点奇怪 按理来说大中午的 一般都是在休息

就算没有休息 也应该和其他盲人一样在宿舍周边走动 可他却好像有目的性一般向远处走去

越跟着 我越是心惊

因为这个胖子居然开始加快了脚步 甚至连盲杖都不再放在地上敲敲打打

莫非他不是盲人

我跟着这个胖子走了没多久 胖子忽然一个激灵转过身

我马上假装自己是盲人 一副眼神空洞 盲杖在地上敲敲打打的样子

但胖子那个转身 我发现了...他真的不是盲人

因为他刚才转身盯着我那一瞬间 可能是发现有人跟着他 太慌张了忘记伪装

他的眼睛只飘忽了一下便直勾勾盯着我 眼睛明显是聚焦的 而且他看到我那一瞬间神情明显有慌张 不安 惊讶...

有人吗 不好意思 我出来遛弯走迷路了 我回不去了 可以带我回去吗

我连忙装作自己迷路的样子 但眼睛却是空洞的样子一直盯着胖子

这样啊 我也是盲人 我也迷路了 这怎么办呀

胖子一边说着 一边用盲杖敲敲打打朝我靠近

这胖子居然还和我演上了

胖子摸索着向我走来 在我和他的距离只有大概半米的时候 胖子做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居然举起了盲杖想要敲我的头

我草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

如果我是个盲人 当然没有反应

可我现在偏偏复明了 身体的下意识动作令我举起了手里的盲杖去格挡

盲杖相击发出的声音格外清脆

你是盲人

我和胖子异口同声喊道

这句话说完 我和胖子对视了三秒 气氛有些尴尬

我的确不是盲人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盲人的 万一我真是盲人 你刚才突然出手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我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呵呵

胖子臭屁了哼了两声 一副你太嫩的神情 刚才过来的路上有个沟 差不多都要一米宽了 你要是瞎的 你他娘的早掉沟里了...

原来如此 真是百密一疏 我心里暗暗懊悔

你...你也是突然复明的吗 说完上面的话 胖子顿了顿 继续开口

嗯...嗯 你也是突然复明的吗 想到胖子可能和我一个情况 我不自觉激动起来 音调都高了起来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嘘...小点声 胖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很滑稽地鬼鬼祟祟打量了一下四周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墙上那些字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对了 那些字是谁写的

不知道...不过之前也有盲人突然复明的例子 你还有印象吗

胖子的话突然把我拉进了回忆里 大概一年多前 是有个盲人突然复明了 紧接着他和别人说了这个消息 没多久他就被政府带走了

对了 忘记说了 这个世界还是有正常视力的人的

但这些人毫无意外都是没染上瘟疫的人 而能够在这种全球性规模的瘟疫中安然无恙的 想想都知道...这样的人非富即贵

有印象 不是说他被带去研究了吗 有可能人家现在大富大贵呢...

不是的 胖子摇了摇头 打断了我的话 他有可能大富大贵 但更有可能被关起来研究了…

什么 明明是大中午 可胖子的话却让我打了一个大激灵

胖子没有回答 不知道从哪里居然摸出了一个小怀表 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大概是十二点不到的样子

胖子连忙拉上了我

没时间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这个世界变化会很大

但是当我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难掩内心的震惊

胖子带我来到了我以前居住的小城镇 这座城镇离我们的宿舍不远

因为很多人变盲人 统一搬到宿舍里 所以这座城镇已经没有人居住了

道路两旁的绿化带全都长满了杂草

在我的视线范围尽头 离城镇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矗立着一栋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仔细看去空中仿佛还有许多圆碟般的飞行器起起伏伏

这... 因为吃惊 我微微张开了嘴 华夏国什么时候有这么一片地方了 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啊

可以确定以前是没有的...应该就是我们失明的这段时间建造的 胖子扭过头看到我的神情 又摆出一副臭屁 鄙夷我的样子 瞧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 我正要争辩 胖子突然捂住了我的嘴 压着我的身子把我推向了一边的草丛 然后指了指天空

忽然一阵呼啸声 只见离我们不远的高空飞过了几个圆碟飞行器

现在时间还够 想不想发现一个更大的秘密 胖子蹲在我身边 压低了声音 神秘兮兮 语气充满了诱惑

什么秘密 我也学胖子 压低了声音

胖子指了指路边的下水道井盖 把那个撬开 我们走下水道过

我心里虽然不愿意 不过想到路面上可能有暴露的风险 我还是和胖子一起撬开了下水道井盖

尽管我们已经尽量轻手轻脚 但是还是难免发出了声音

我草 这么深 我探头往里面一看 阳光直照底部 看起来起码有三四米深

更重要的通往底下的楼梯看起来锈迹斑斑 甚至有一边都已经没固定住了

快下去吧 等会又有圆形飞碟来了 胖子在边上催促

我我我... 我扭扭捏捏了一下 我恐高 而且这个梯子看起来很危险

胖子一愣 你先下去 我帮你固定住 说着胖子伸出手抓住了没固定住的一边

我战战兢兢地伸出脚踩在梯子上 小心翼翼往下爬

忽然 又是一阵呼啸声

我看到井口外的胖子抬头看了看天 然后骂了一句脏话 接着连忙放开固定梯子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 我害怕地大叫

胖子半个身子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随后拖起旁边的井盖 朝我看了一眼

对不住了 兄弟

胖子伸出脚一脚把我踢了下去 随后自己也迅速进来 带上了井盖

啊~~~死胖子

下水道里传来我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一处空旷的场地中

角落边缘的一个井盖突然被什么东西顶起来一样

仔细看去 井盖下有两个小脑袋在东张西望

我们到了那座都是摩天大楼的城市里面了吗...怎么看起来不像

这两个小脑子自然就是我和胖子了

胖子哼了一声 想什么呢你 望山跑死马听过吗 那座城市看起来好像离我们挺近的 真要走起来估计要大半天走呢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有什么秘密 我扭头看向胖子

来了 胖子指了一个方向将我的视线吸引过去 随后拍了拍我 示意我一起下去一些

原本被顶起的井盖现在看起来就像凸起一起 我和胖子只留了一条缝观察

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明显不是盲人 看来是在 大盲区 事件前权贵一般的人

这几个人往井盖方向走来 越走越近 到最后我几乎只能看到那几个人的下半身了

我和胖子再往下挪了一些 尽力屏住呼吸

今天我们做速度测试 你们热身一下做好准备

当中有个人好像是教官一类的人 在发号施令 他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预备...

一声令下 那几个人迅速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

甚至我觉得这速度...

快得有些离谱了

好了 慢慢把井盖放下 今天先这样 我们先走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就走了 我有些不解 什么都没看到呢 更别提什么秘密了

先走 今天没什么时间了 两点钟宿舍那边还要集合工作呢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自从世界爆发 大盲区 事件以后 所有盲人由政府统一规划 统一休息 统一吃饭 统一工作...

当然说是工作 其实也就是些很简单的手工活 类似于折折盒子 就是闭着眼睛靠感觉都可以做的那种

其中有些感知强的盲人会做比较高端的工作 但具体是什么 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

胖子一再强调 我也就不在坚持了

我和胖子慢慢合上了井盖

黑暗的下水道里忽然有了一道微弱的光线

沙沙沙

接着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你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微弱的灯光照出了两道身影 自然是我和胖子了

胖子晃了晃手里的怀表 连带着光柱也晃了晃

没错 光线是从胖子手里的怀表发出来的 这个怀表不但可以看时间 居然还是个小手电筒

你没觉得今天碰到的那几个人跑的有点快吗

好像是有点... 我脑海中回忆起那几个人迅速离开我视线范围的场景 可是这和秘密有什么关系

胖子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 你知道吗...上次我自己一个人来 我听到有一个人百米冲刺只用了 6 秒多...

6 秒多就 6 秒多呗... 胖子答非所问令我有些烦躁 忽然我好像回过神来 什么 百米只要 6 秒多 你是不是听错了

这次胖子倒是回答我了 没有 我肯定没有听错 胖子深吸一口气 而后缓缓吐出 在我们失明的这段时间内 除了盲人 那些没感染过瘟疫的人 身体素质仿佛有了极大的提升 就像是...

像是什么

胖子皱着眉毛想了一会 像是突然进化了一样

.........

荒草丛生的城镇街道中 一个不起眼的小井盖被打开

你先走 我们分开走回去 不然万一被监控拍到了 我们可能会被怀疑

胖子在下水道中冲地面上的我大喊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 还在消化刚才胖子说的那番话对我所造成的的冲击 胖子...

胖子正在往下一个下水道出口走 听到我喊他又抬起了头 对了 我不叫胖子 我叫王...

一阵呼啸声

我抬头看到了那些圆形飞碟又出现了 我连忙盖上了井盖

因为当时宣传的是三菜一汤 两荤一素 我吃着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但是当我亲眼看到食物后却大吃一惊

这什么玩意儿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餐盘里几块黑不溜秋的豆腐干一样的东西

吧唧吧唧

旁边的盲人吃的津津有味 丝毫没察觉到异样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另类 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了

嗯... 这东西别看长得难看 入嘴确实好吃 有着鸡肉的味道 更有鸡肉的那种口感

甚至他们还很贴心地在豆腐干中加入了半透明的塑胶一样的东西 来让盲人误以为这是骨头

算了 都吃了两年了 也没吃坏 不管了

想到这 我也开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王胖子...

我轻声叫了叫我面前不远处的胖子

每天晚饭后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我和胖子也约好了在这个时间点见面

胖子听到了我的声音 转过头看向我 敲敲打打向我走来

我们去前面坐一坐

你说我们房间里面那些不要告诉别人你看得见的字是谁写的

我们随便找了个凉凳做了下来 胖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 我皱了皱眉毛 在组织着语言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其实我在工作的时候想了一下午 我心里大概有了一点推断

快说快说

首先那个墙壁上的字非常端正 不像是盲人写的 所以我们不妨大胆假设 这字是那些有正常视力的人写的

胖子挑了挑眉毛 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其次就是为什么这样的字只在宿舍里面 外面没有呢

是啊 为什么外面没有.... 胖子摸了摸下巴

因为宿舍内部是没有监控的 很显然提醒我们的人不想被其他人发现 你记不记得最早之前 是会有正常人进入盲人宿舍来安排盲人日常起居的 而后来却没有了 全都由机器人代劳了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还有印象吗

胖子皱着眉毛 陷入了回忆中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

是...是从那个说自己复明的盲人离开后 就再也没有人来过盲人宿舍了

我顿了顿 所以失明后又复明的人一定是有某种特殊性 或者说有让那些正常人无法掌握的情况出现

那是什么特殊性

你还记得你在下水道和我说的进化吗

当然记得了

那你觉得那些人为什么会突然进化

不知道 胖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 没得出结论

我们每周都会有一次体检 每次都要抽血 是不是

是啊 不过这和进化有什么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 胖子 接下来我说的话也都只是我自己的猜测

在大盲区事件后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 让那些权贵发现我们这些经历瘟疫最后变盲人的人 血液里或许有某种东西可以促进人体的进化 于是他们安排了每周体检 抽取我们的血液去做研究 让自身进化...

等等等等...这不太可能吧 没有道理啊 胖子打断了我的话

那为什么之前没有进化 在这一两年内他们才开始进化 我反问胖子

胖子哑口无言

我接着开口 在最早前 那些正常人是会和我们接触的 而后来突然没有接触了 肯定是他们从那个复明盲人身上发现了什么秘密 或者说他们开始认为和我们接触会有某些不良反应 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 而即便是这种情况下 他们还要坚持安排机器人每周给我们做体检 抽取血液 你还觉得我前面说的话没有道理吗

胖子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从他的神情来看 他已经有些赞同我前面的猜测了

至于在我们房间留下那些字的人 应该是真的为我们好 在提醒我们 因为第一个复明盲人的结局或许真的不算好...

说到这 我突然有了些兔死狗烹的悲哀

第一个复明盲人的结局如果是悲哀的 那我和胖子呢

难道我和他复明了 还是要装一辈子盲人吗

我觉得我们要离开盲人宿舍

在我思绪万千 想不到出路的时候 王胖子突然蹦出了这句话

什么 我一时间没懂胖子的意思 他的思维有点跳跃

胖子直直盯着远方 目光却不再空洞 而是明亮而坚定 既然我们复明 那就是老天给我们一次重生的机会 有这样的机会 我们就应该把握住 我们要走出去

走出去 我们去哪里 我还是一头雾水

你还记得我们看到的那座城市吗 我们要去那里 我们也要进化...

等等 等等.... 我打断了胖子的话 他的想法我不是没想过 只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我们怎么去 你也说了其实那座城市离我们并不近 如果我们光靠走 恐怕还没有靠近那座城市 就被别人发现抓过去做研究了...

我的话给满腔热血的胖子当头一棒 他顿时软了下去

那我们就装一辈子盲人吗 胖子还是不甘心

其实就靠我们自己 肯定是没有办法的 我沉思了一下 确实是没有办法

对了 胖子一拍脑门 我们可以找那个写字的人帮忙啊 他肯定有办法可以帮到我们的...

等等 等等... 我再次打断了胖子 首先 写字的那个人到底是盲人还是权贵 我们目前并不能确定啊 其次就算是为我们着想的权贵 他也确实可以帮到我们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来盲人宿舍了 我们怎么联系上他呢

复明一开局就是地狱难度模式 说实话 真的是把我和胖子难倒了

如果我们联系不上他们 可不可以让他们主动来盲人宿舍呢 胖子喃喃自语

他们都这么久没来了 怎么可能会突然来呢

如果宿舍突然发生了暴动呢

大家都是盲人 看都看不见了 哪里来的矛盾可以引发暴动 我有点不解

盲人和盲人间不太可能有大矛盾引发暴动...但是你忘了 这里有人可以看见...我们可以人为制造矛盾 胖子指了指他自己和我

我挑了挑眉毛

其实胖子的计划很简单 我和他两个人利用自己可以看见的优势在盲人间人为制造出矛盾来 然后引爆矛盾制造暴动

而对于盲人来说 要想成功暴动 那么互相之间的距离就不能太远

所以我和胖子最终决定在饭点的时候制造矛盾引发暴动 因为这个时间盲人与盲人间的距离最接近

而这样一来 在宿舍的那些监管机器人根本就无法阻止暴动 所以他们肯定会通知那些权贵来制止 这样我和胖子的目的就达到了

只是万一写字的人没来怎么办 胖子又紧锁眉头 有了担忧

不不不 我连忙摇头 如果那些字的确是权贵写的 那么写字的那个权贵就一定会来

为什么

你笨呀 因为他不想被其他人发现有权贵在提醒我们啊... 我想了想 觉得自己的思路应该是对的 所以他不但会来 而且他要在收到消息之后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第一时间赶来把那些字擦掉

对对对 分析的很有道理呀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说写字的那个人是怎么把字写上去然后没被他的伙伴发现的呢

虽然不知道想到的这个办法能不能行得通 不过我们胖子还是感觉舒了一口气 聊起了题外话

这还不简单 他在保证不会有其他人来的前提下 写下那些字然后最后一个离开盲人宿舍就行咯 我撇了撇嘴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明天就开始 我故意压低了声音 神秘兮兮 感觉自己在讲电视剧的台词一样

神经病 胖子白了我一眼 作势要起身离开 我要走了

胖子 我叫住了胖子 在行动开始前 我们还有两件事要做...

哒哒哒

什么事情 胖子一边拿出盲杖敲敲打打 一边问

第一 我们要把那些字先擦掉 虽然写字的那个人肯定会赶在人来前处理 不过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万一这些字不是权贵写的呢...所以我们要自己先动手 确保万无一失

胖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 如果我们明天的计划成功 那或许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了... 我顿了顿 语气有些低落 所以我们要去和我们的亲人朋友说明真相 然后和他们道别...

胖子听了一愣 停下了敲打手里盲杖的动作

烦死了 沉默了一会 胖子敲敲打打着盲杖离开了

胖子离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其实我和胖子都明白 就算明天的计划失败了 我们肯定还会想其他的办法...

那么就意味着我和他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从我和他复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

我们两个和之前的亲人朋友再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我们注定是要和他们分开的

辛苦工作了一天的盲人都已经回到自己的寝室了

沙沙沙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在宿舍走廊徘徊

因为大家都是盲人的原因 所以宿舍没有任何照明设备

整个宿舍都是黑漆漆的

我站在走廊上看皎洁的月光照在外面空旷的大地上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虽然今天傍晚我自己用很轻松的口吻和胖子说要和父母亲人分别 但是真到了要自己说的时候 内心还是很纠结的

勇敢点 去坦白 我暗暗给自己打了个气 心一横转身向边上的寝室走去

........

咚咚咚

谁呀 房间里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是我 我来看你了 我站在门外轻声回答

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

你来啦

我借着月光看到母亲一脸欣喜 向前摸索着想要挽我的手

因为之前都是盲人 不方便的缘故 所以我一般十天半个月才来看父母一次

虽然她就住我家楼上

我突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连忙把自己的手伸到母亲摸索的范围内 让她能够挽到我的手

进屋聊 进屋聊

母亲很开心挽着我的手 拉着我进屋

.......

什么 你要走 你要去哪里

听说我要离开的消息 母亲的音调都高了几分 又连忙伸出手摸索着想要拉着我

我...

我连忙伸出手拉住母亲 正要开口解释 余光忽然瞥到了一旁的父亲

月光正好从窗口照射进来 照在父亲坐的那个位置

父亲在听到我要走的消息时 立马站了起来 慌乱着晃动双手摸索着向我走来

这地方太小了 怎么又碰到你了 父亲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随后在我脸边轻轻摸一下 而后迅速收回了手 假装不好意思说着

我看着碰了我一下 连忙缩回手的父亲 忽然觉得心里被雷击了一下

我之前没复明的时候 每次过来看望父母 临走的时候 父亲总会 不小心 碰到我一下

以往我总是很反感

可是今天我才明白 这不是 不小心

父亲和母亲一样 他看不到我 所以他也会想碰碰我

我看了看一脸焦急等我解释的母亲 看到碰了碰我就缩回手像个孩子一样站立一边的父亲 忽然觉得好对不起他们

没...没有...就是这段时间我感知能力强了一些 我可能要被调去做其他工作了 所以要离开这里了 我强忍着哽咽解释

本来我想和父母坦白我复明的事情和我接下去的计划 可是当我看到他们的样子 我还是决定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

什么工作呀 是更高难度的工作吗 那你要去哪里 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走行不行啊 母亲焦急地抛出好几个问题

是更高难度的工作 具体去哪里还不清楚 可能两三个月才回来一次 我想了想 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就乱说了个回来的时间 不走可能不行哦 因为最近这个工作真的太缺合适的人手了 别担心我啦 老妈 放心哦

听到我还会回来 母亲和父亲明显舒了一口气

现在的世界都这样了 我们也不想你怎么样 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了 什么工作好不好的都无所谓了 一边的父亲叹了一口气

是啊 母亲也应和 对了 听说之前那个复明的盲人被带走后这么久了 都没有给家里人回信 都在说他可能死了...现在妈妈就想你平安 母亲也连忙开口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的 不会的 我就是去其他地方工作 不会出事的 放心哦 我急忙拉住父母的手安慰

看着父母听了我的安慰渐渐放心下来的样子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如果明天的计划不能成功 那我就不走了

装一辈子盲人就装一辈子盲人

什么狗屁进化 和老子没关系了

滴答滴 嗒嘀嗒嘀嗒

一阵铃声忽然在我耳边响起 半睡半醒间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但觉得这个铃声好熟悉...

起床铃声

我一个激灵 立马从床上爬起

早上这个铃声响起代表着叫盲人起床吃早饭了

因为昨天擦那些字睡得很迟 导致我今天差点都错过早饭点了

差点耽误了大事 我心里暗暗庆幸

昨晚擦字的时候 我和胖子商量了一下 因为不确定那些权贵的行动速度 所以我们决定从早饭开始就行动

.......

在机器人的指引下 盲人有序地进入宿舍一楼的大餐厅

尽管胖子昨天和我说了他大概在餐厅的哪个方位 但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我根本找不到他

怎么办 找不到胖子 怎么统一动手时间 坐下后我看着碗里几乎看不见米粒的稀饭和餐盘里黑豆腐干一样的食物 心里暗暗焦急

算了 不管了 就现在 我心一横就决定先动手了

我将勺子拿来盛满了一勺子的稀饭 接着小心翼翼伸到了我旁边盲人的面前 然后用力向前一甩

热气腾腾的稀饭伴随着漂亮的弧线 完美甩在了我侧方的盲人脸上

侧方盲人一阵倒吸气 明显是被烫到了

回过神来后 侧方盲人立马拍桌子朝他对面的人大喊 你把稀饭甩我脸上干嘛

nice 计划完美成功 这个角度果然让侧方盲人误以为是坐他对面的盲人把稀饭甩他脸上了

我...我都没开始吃稀饭呢 我旁边的盲人嘴里嚼着豆腐干 一脸茫然

甩了就甩了 你说一句对不起就好了 不承认干嘛... 侧方盲人一脸怒气 还想说什么 却被一声 吃饭时间静止喧哗 打断

我连忙装作一副在摸索食物的样子 一听这机械声音就知道是机器人来了

机器人过来巡视了一圈就走了

机会来了 我如法炮制重新做了一遍 只是这次从侧方盲人那里出手甩向我旁边的盲人

你干嘛 都说了不是我 你还甩我稀饭报复我 旁边盲人被烫了一下也是一脸怒气

谁泼你

你啊

.......

时机差不多了 这次不甩稀饭了

我小心翼翼将手伸到了旁边盲人的面前 找准角度后默念一句 对不住了老哥 直接重拳出击

旁边的盲人受了这一拳明显脑瓜子嗡嗡的 反应过来来马上起身往前扑腾想要打侧方盲人

你敢打我居然 旁边盲人怒吼

这一波暴躁老哥的反应明显吓了侧方盲人一跳

谁打你 你干嘛 侧方盲人察觉到那股扑腾扑腾的劲儿 连忙向后挪了挪

你挪得走吗

趁远处机器人没反应过来之前 我又给侧方盲人补了一拳

这下好了 侧方盲人受了这一拳马上也扑腾向前 两人直接掐了起来

周围一圈的盲人 有些人害怕地往后面挪了挪 有些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谁都别想好

我接连对那几个幸灾乐祸 长得不讨喜的盲人重拳出击

啊啊啊 怎么打到我啦 你们小心点 大家快跑啊

我一边重拳出击 一边扯开嗓子大喊 造成是那两个盲人因为看不见误伤的假象

听到我的喊声 周围盲人一阵慌乱

因为餐厅的格局比较复杂 所以平时盲人都是由机器人指引的 离开了机器人指引 盲人根本无法分辨方向 有几个甚至相互撞到了一起...

忽然 我看到了远处也有不少盲人站起来 一片慌乱

看来胖子也行动了 我也要加把火了...

你居然敢打我兄弟 受死~ 我假装是旁边盲人的朋友 溜到侧方盲人边上给了他一拳

啊啊啊啊啊 你居然叫人 兄弟们你们在哪里... 侧方盲人吃了我一拳后扯开嗓子大喊

而旁边盲人听到对手摇人了 也连忙摇人

不远处有好多个盲人听到了 连忙往这里走 但因为不熟悉的缘故 反而和途中的人起了冲突 以至于让场面更加混乱了

至于胖子那边的动静 看起来比我这里还大

这场混乱说起来复杂 其实从开始斗殴到场面完全失控 也不过就在一分钟左右

那几个监管的机器人还没来得及反应 场面就已经无法控制了 甚至有个机器人都被盲人撞倒了

编号 998 号盲人宿舍 请求支援

忽然餐厅响起了一阵防控警报 然后广播循环播放这句话

看来是那些机器人求援了

998 号宿舍 我心里一愣 不过马上释然 盲人这么多 当然会有很多很多的宿舍

趁着混乱 我找到了父亲母亲 指引着他们离开了餐厅

因为有些离门口比较近的盲人凭着感觉已经摸索着走出餐厅了 所以就算父亲母亲出来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等我再回到餐厅的时候 餐厅里面的局面已经完全失控了

凳子 桌子全都被掀翻在地方 有些人坐在地上 有些人倒在地上...

不过场面虽然看起来混乱 但因为大家都是盲人的缘故 出手不精准的原因 所以大家看起来都没有受什么大伤 最多就是磕磕碰碰的那种擦破皮

我找到了胖子 和他找了一个安全的小角落蹲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等待来支援的人了

........

时间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不到 餐厅门口外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正常视力 直往餐厅而来的人

我和胖子的心都悬了起来 按照我和胖子推断的

这个人会是那个写字的人吗

不要告诉他们你看得见

适应光明之后 我发现大街小巷目力所及的地方都涂写着这句话

仔细看有些地方还被人用油漆涂抹过 但新干的油漆上又被人写上了新的警告

刚刚复明的我还没开心到一秒钟 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全球失明的结果是灾难性的 暴力犯罪 饥饿 失足 火灾 导致超过三分之一的人没能撑过第一个月

剩下的人也岌岌可危 朝不保夕

随着大部分电站 通信基站的坏掉 世界陷入了真正的黑暗时代

一部分人联合起来 以暴力为手段 成立了一个个团体 他们抢劫 杀人 防火 无恶不作

其中 一个叫做 光照派 的组织凭空崛起 成为了真正的暴力强权

他们在第一时间将所有的原始盲人都收至麾下 忠心耿耿地执行他们的指令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 原始的盲人有着莫大的优势 在他们的帮助下 光照派迅速占领了通信系统 建立起武器部队 妄图创造一个新的秩序

所有国家机器都停摆了 少数明白过来的国家迅速和光照派达成了协议 与他们一起共享权力

据说光照派的领主 是世上仅存的一位能看见的人

但私下里议论这件事的人 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在全面的黑暗中 人没了就没了 不会有人知道 也不会有人关心

光照派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联络方式 他们深知 在失明的世界 掌握资讯 就掌握了天下

一些不甘心的首脑试图组织力量推翻光照派 但毫无例外都遭到了暗杀 甚至被明目张胆地刺杀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

在黑暗恐怖的双重高压之下 总会有人率先觉醒

地下组织创建了新的盲文 一支不甘于暴政压迫的反抗力量已具雏形

这个组织自称为新天地会 他们的口号是 复明

传闻中 我所在的城市会出现一个救世主 他能将光明带回到人间

我看着墙壁上血红的大字 和满目疮痍的街景 陷入了极大的困惑

是谁写下的警告 写给谁看

又是谁试图把它们抹去

莫非还有人能看见标语

路上只有寥寥数人在摸黑行走 他们一个个饿得形销骨立 身上衣衫褴褛 颜色也是千奇百怪

街上杂草丛生 遍地饿殍

无数的流浪猫狗在路上横行 有的甚至还啃噬着人类的尸体

天气越来越热 眼见一场大瘟疫就要蔓延开来

一个看起来很干净整洁的女孩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她左手握着一根手杖 右手扶着墙 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

看起来 她此行的目的和我一小时前一样 去道路尽头的大卖场 看看是否能在一片废墟里找到一点残存下来的食物和饮用水

能在这种极端的末日环境下撑过半年 现在还能上街的 大多是狠人

可眼前的女生看起来非常柔弱 不知道有什么生存秘诀

很快我就发现了危险 一群野狗盯上了她 正悄悄地向她靠拢 一如捕食猎物的狼群 竟已出现了分工协作的端倪

我吃了一惊 想在地上捡一块石头扔出去驱散狗群 忽然 眼角瞟见从另一个方向出现了一队二十余人的队伍

这个队伍衣着竟然出乎意料地统一 从袖章处挂着的两块叮当作响的铁片来判断 他们应当就是光照会的人

为首的一位以竹杖点地 其余的人两两拉住前面的人 另一只手持着一条棍子 在两侧不住探着 整个队伍就像一只巨大的蜈蚣在街上游走

帮帮我…… 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听到铁片的敲击声 踉踉跄跄地走到队伍前面 拉住小头目 忽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那个小头目被老者吐了一手黏糊糊的呕吐物 厌恶地用手杖在地上敲击了两短一长的三声

后面队伍闪出一个打手模样的人 拔出腰刀 二话不说 直接将老者割喉 再推到一旁 鲜血直飙出四五米远 我见他们一言不发直接动手杀人 早惊得目瞪口呆

杀手干净利落地动手 看得出来是个惯犯 杀人后面无表情地回到队伍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以他听风辨位的身手来看 我睁着眼睛也没法在他手下走上三招

光照派一行人训练有素 静待杀手动手之后 又像条蜈蚣似的继续前行

那群野狗闻到血腥 立刻蜂拥而至 扑在浑身抽搐的老者身上乱咬

姑娘听到前方有异响 站住了脚跟 问道 有人吗 发生什么事了

光照派的小头目猛地发现附近有个年轻女子 沉吟片刻 用竹杖在地上连敲四下

刚才的杀手听到信号 立刻离开队伍 手持尖刀 如同一条毒蛇一般 悄无声息地循声飘了过去

杀手靠近姑娘 放慢脚步 将尖刀收回鞘中 探手入怀 手腕上已多了一条细细的铁链

看来连敲四下的意思是要活捉

我一见对方并非动手杀人 顿时胆气粗了不少 同时气愤不已 光照派一听见年轻女孩的声音 便要活捉回去 其用心可想而知

转瞬间 罪恶的爪子已经探向了她

那个姑娘姣好的面容略带憔悴 浑然不知危险已迫在眉睫

旁边野狗啃咬骨头的声音 令她有那么一丝恐慌

可惜了 在全体失明的世界里 好看的容颜没有人能够欣赏 但好听的声音便是最稀缺的资本

那姑娘好听的声音 已经让她身处险境

我知道在一些聚集区里 有些年轻的女子会用身体去交换口粮和水 艰难地生存下去 但往往没过多久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乱世中谁会关心她们去了哪里呢

除了我

电光石火间 我来不及多想 将墙上的警告抛诸脑后 绕过杀手 拉起姑娘的手 在她耳边轻呼一声 快跟我跑

我拉着她的手 甩开步子就跑 许久没有跑动 脚步非常轻浮 姑娘更是跑得艰难异常

也许是太长时间没和人接触 姑娘用力地抓住我的手 努力地跟上我的脚步 我在跑动之前已经筹划好了路径 便带着她专门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发力奔跑

杀手一边追 一边口中喊着什么 我知道 他一定是在向同伴传递着信号

再用余光看向杀手 虽然他总是被灌木丛绊倒 却一直跟得很紧

我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 面前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柱子 我心生一计 拉着姑娘直奔过去 再猛地闪到了柱子后面

只听见身后一声闷响 杀手直直地撞上了柱子 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

我抓住机会 凑近姑娘耳边轻轻说道 是光照派在抓人 你跟着我慢慢移动 不要发出声响

姑娘很机灵 用手在我手心轻抓两下 头也习惯性地点了点

在黑暗中生活久了 每个人都有着不让人发现而移动自己的本领

我拉着她的手 悄悄地向左侧挪动 渐渐地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忽然 一个高个身影飞快地奔来 他不用手杖 轻松地绕开灌木丛 一直奔到杀手跟前 听到他哀嚎着有柱子 竟唰地抽出长刀 准确地绕过柱子 朝我们刚才的藏身之处直劈下去

我心中惊诧不已 若说来者看不见 为何他能轻易绕开障碍物 但若说他能看得见 为什么明知柱子后面没人也要砍上一刀 PDD 砍上瘾了么

那人一击不中 也不多试探 幽幽地转过身来 我定睛一看 只见他双眼上一片白翳 绝对是盲得不能再盲的盲人

难道他已经进化出了声呐系统 我听说有的先天失明人士天赋异禀 可以以耳代目 光照派网罗的这种高手很多 这也是他们得以称霸世界的绝对竞争力

他回到倒地的杀手跟前 冷冷地说 老四 你撞死没有

老四似乎非常害怕他 瑟瑟发抖地回答 没有 肋骨断了两根而已

那你还躺着干嘛 抱窝吗

老四强忍疼痛爬起身 问道 点子跑了吗 似乎不相信连高个子手底下也会跟丢人

高个子道 我怀疑有人看得见

难道是他…… 老四惊道 随即就挨了高个子一巴掌 飞出一口鲜血和几颗牙齿

废物 高个儿骂道

他掏出一个哨子 果断地吹奏起来

远处的巨型蜈蚣队伍蜿蜒着飞快爬了过来 靠着两排竹杖指指点点探路 竟然跑动得和正常人一样快 日常的训练和配合如此无间 实力着实惊人

他们很快奔到了高个子面前

荀总 我们到了 小头目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

老大 老二 那边 荀总也不答话 手指一弹 一个石子呼啸着朝前飞去

老大拉着老二的手 一人以杖点地 一人挥着刀 循着呼啸声向前走去

荀总口中指挥 左手不停 一枚枚石子呼啸着飞出 音频竟各有不同 一队人马分散成七组 呈扇形分布开来

其中老三和老四的搜索方向 正是我和姑娘的藏身之处

这位荀总眼睛虽然看不见 心里却亮如明镜 仅凭借着片断的信息 竟把周围环境判断得七七八八 本领之强 只能以可怖来形容

眼见杀手们越来越近 我没有选择 拉着姑娘起身就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杀手们不待荀总发号施令 齐刷刷地朝我们追来

只听得荀总在后面大喝一声 抓活的

这句话让我稍稍心定一点 带着女孩在灌木丛中蛇形走位 渐渐和杀手们拉开了距离 但女孩显然很久没有进食 很快就体力不支了

高个荀总也加入了追捕队伍 像长了眼睛一样 准确地择路直奔而来

我心道不妙 正在绝望之际 眼前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我的大脑早已宕机 试着拉开车门 万幸车门竟然没关上 我猛地将姑娘推上副驾驶室 自己从她身上爬过 手忙脚乱地钻进驾驶室

关门 我大吼道

姑娘摸索着找到拉手用力地拉上车门 我颤抖着找到锁门键 咔哒一声锁上车门

就在关门的一瞬间 荀总撞了上来 他拉不动车门 便开始用手肘猛击车窗 姑娘那一侧的车窗玻璃上绽放出一朵白色的菊花

我匆忙地在凌乱的车里翻找着钥匙 祈祷车主离开时没带走钥匙

钥匙在车上 否则锁不上车门 姑娘竟然冷静地说 还有 无钥匙启动键在方向盘下面

我找到按键 颤抖着启动了越野车

Yes 我内心狂喜

这时其他的杀手也追到了车前 拼命地拉着车门 敲打着车窗和车体

我咬着牙 狠狠地踩下油门 撞开怒砸引擎盖的老三老四 碾过他们的身体 冲过花坛 开上了久违的马路

此时就算荀总是戴宗附体 也不可能追上我们了

看得见路吗 姑娘惊魂稍定 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毫无疑问我能看见 这一点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那个 我对这里比较熟 我没有正面回应

你是谁 她又问

我像是被雷电击中了身体 心里一颤

失明仿佛令我的记忆大段大段被删除了 复明后的这半小时肾上腺激素猛增 我竟然完全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我是谁

我叫春树 女孩没听见答复 主动对我说

我……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虽然很荒谬 我还是如实告诉她

没事儿 你的身份需要保密 我能理解 春树善解人意地说 还有 谢谢你救了我 那帮人……

他们想要抓你 我试图向她描述刚才的险情

我知道 春树咬着嘴唇 我就是从光照派那里逃出来的

春树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孩 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失明后 春树和父母躲在一个人迹罕至的阁楼里生活 她母亲有囤积癖 存过不少粮食和日用品

因此他们前三个月足不出户也支撑下来了 每次趁着下雨天用桶接些雨水

后来断粮了 父亲想到院子里有两棵树 一棵是枣树 另一棵也是枣树

正是枣子成熟的季节 父亲便每天摸到院子里 有枣没枣打两杆子 再从地上摸索着拾起落枣

有一天 父亲离家后很久没回来 母亲便出去找他 也没回来

春树一个人忍饥挨饿了数日 知道父母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伤心地离开了家

出门没多久 她遇到一个男人 她向男人求助 男人便答应带她去找吃的

结果 男人转手将她以一桶方便面的价格卖给了光照派

春树被一群大汉摁住 要轮流凌辱她 她害怕得大喊大叫 忽然出现了一个老妇人 喝止了大汉

听到她的声音 老妇人便知道春树是个美人坯子 她用一双干枯的手替春树摸了面相 以及全身的骨相 对春树的条件非常满意

老妇人派人将春树豢养起来 从周围人的言谈中 春树得知了这里是光照派领主的行宫

领主每个月会到行宫里来 如果侥幸被他看中 收为妃子 那么她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么 领主真能看见吗 我看着春树的侧颜 以她的姿色和身材 确实能令大多数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

我不知道 也没人敢知道 我只知道领主这两个月都没来行宫 春树道 听说他正忙着对付新天地会

新天地会什么时候 还需要领主亲自操心

春树点点头 据传闻 有一个救世主会突然复明 他将成为领主最大的威胁

原来真有这样的传闻 难道 我就是那个救世主

冷静下来后 我渐渐回忆起了自己的身世 失明之前 我是一个小偷

我于翻墙逾户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 此外 我对房屋建筑也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因此 全球失明后 我凭记忆去到了本市的富人聚集区

没有了安保系统的豪宅 于我如同无人之境 我每天游走于不同的屋子里寻找食物 直到找到一幢无人的房子 便在那里住了下来 偶尔出去打探消息

可惜不到两个月 附近的豪宅便被几个武装团体占领了 他们进行了地毯式排查 我的临时寓所很快就会被发现

但外面不见得还能找到食物 我决定搜集完粮食 过两天再离开

一天晚上 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意识到有人闯入了房子

听声音来自地下室 我便拿着刀摸下了楼

人似乎已经走了

地下室里原本有个巨大的不锈钢冰柜 但我用尽所有办法也打不开密码锁 只得作罢

可那天晚上 当我靠近冰柜时 一阵凉风直扑我的面门 于是我意识到 冰柜被人打开过了

我连忙伸手在里面摸索 里面只有一只空盒子 在盒子里 有个 15 公分左右的细长凹槽

正当我诧异之际 一阵风声袭向我的后脑 我本能地一躲 结果自己一头撞上了冰柜的顶部 同时背后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棒

我头痛欲裂地倒在地上 那人摸索着过来 想要继续用球棒补刀打我 却一直没能命中要害

球棒打在身上很痛 等我稍微缓过来的时候 摸起刀四处乱挥 忽然 刀头似乎刺在了什么地方

灼热的鲜血喷了出来 将我全身浸湿 一个软绵绵地身子压在了我的身上

你是谁…… 对方虚弱地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又是谁 我第一次拿刀捅人 害怕极了 我……我只想找一点吃的

你……你们休想得到羊肝素…… 他似乎不相信我的话 那是我杨力……毕生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