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乐山话为代表的四川方言南路话为什么没被“湖广填四川”融合?
在明代之前,经过历代移民融合,
四川本土方言
逐渐形成。当时整个四川,讲话就跟现在的乐山、大邑、崇州等口音一样。这种方言,
语言学家称南路话。
“岷江小片”按黄雪贞观点,指西南官话灌赤片入声独立的方言,“南路人”和“南路话”则是成都地区民间普遍认同的概念,“南路话”主要分布在岷江西部,地域范围小于今方言学所指的岷江小片。
“南路话”,指岷江以西及以南,特别是成都西北至西南的都江堰(旧称灌县)、温江、崇州、大邑、邛、蒲江和新津一带的土话,
在更大的范围上,有这种语音特征的话沿岷江以西一直向南分布,经乐山、宜宾直至泸州地区,再折向东北进入今重庆市境内
。
它的音系明显区别于成都话,比如:
(一)声调方面人声独立,自成一类:
(二)韵母方面有成系统的入声韵类:
(三)声母方面有翘舌音声母。
入声独立这一特征沿岷江而下,达长江上游,从岷江西部延伸至川南的宜宾、南溪、江安、泸州、合江的沿江地带。南去的岷江在宜宾汇入长江,是古代岷江流域经长江进出四川盆地的主要通道,商旅必经之地,故有“南路”之称:成都的“湖广人”称沿岷江居住而口音有别于“湖广话”的人为“南路人”。
南路话为什么没被“湖广填四川”融合?
“南路话”的来源跟“湖广话”不同。
移民入川并不是在同一时段均衡地出现在四川全境,这是导致四川官话内部差异的重要原因。
清代湖广填四川主要分布图,保宁府和岷江流域明显偏少
首先,从移民迁徙的规律和时间、空间来看。肇始于元末的移民,其地域分布从东向西呈递减性规律,入川的湖广移民是由东到西逐渐推进的,他们首先进入川东,达到一定饱和度之后才逐渐向西推进。
因此,重庆、川东、川中成为大量移民的聚居地。移民进入盆地西部的时间相对滞后,到达时间整体偏晚、数量相对较少。待移民到达川西时,已没有川东、川中那样广阔的剩余耕地,移民只能插占耕地,难以形成移民方言优势。
其二,从战乱的破坏程度和土著人口的恢复看。在明末清初的战乱中,岷江流域及川南地区虽同样经历战乱、饥馑,但所遭受的破坏程度相对较小。当时还有大量成渝一线和川北的四川土著居民,逃到川南及与川南毗邻的滇黔北部地区躲避战乱。社会一旦稳定,避兵避乱外逃的土著又重新回归。
此外,入蜀移民由东到西的渐进模式,也给川西南土著人口的自然恢复留下了时间,从康熙初年到乾隆末年约100年的时间段,土著人口得到恢复。其结果,从局部看,岷江流域及长江上游的川南地区土著人数可能较移民仍占优势,其中尤以岷江以西为最。
曹树基《中国移民史》第六卷指出:“清代的‘湖广填四川&apos是一场以湖广移民为主,广东、江西、陕西等省移民为辅的规模浩大的人口迁移。
湖广移民沿长江由东向西分布,愈往西、往南、往北,分布愈稀。”按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的人口统计,成都府移民迁入达90万户,而邛州、眉州、雅州府、嘉定府、叙州府、泸州和叙永厅等地的移民均不到5万户,而上述州府恰好均处于岷江流域和长江上游的川南地区。
上述自然、历史等原因导致一个必然的结局:晚期移民要形成“同一移出地成批移民”和“同一移入地集中居住”这两个条件几乎不可能。一旦岷江流域,尤其是岷江以西的土著人口恢复到一定数量,就会形成以土著方言为交际工具的强势方言社会,从而使以古蜀方言为基础传承下来的四川话在该地区得到存留。
正因为如此,以川西岷江流域为主体的地区中,迄今保留着更为古老的语言面貌,集中反映在以“南路话”为代表的有入声地区。“南路话”的直接源头是古蜀方言,今天,有人声地区的方言更能体现与元代以前古蜀方言的传承性。
今天四川境内方言的无入声区,是以移民方言为基础,同时融合了古蜀方言和其他方言要素、具有古蜀方言和其他方言底层的官话方言。
今天,岷江流域、长江上游有入声的方言,以“南路话”为典型代表,是以古蜀方言为基础,融合了移民方言要素、具有移民方言底层的方言。
以上提到的有无人声,仅指现代四川官话方言的的语音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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