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言文学论文:当代文学小说中“狼”形象的类型分析

本文是一篇文学论文,本文首先理清“狼”文学形象和意义的历史发展过程。“狼”文化不仅有时代性、地域性,同时也具有民族性。在早期中国就能看到“与狼共舞”的身影。少数民族特别是游牧民族文学中,狼形象的正面意义和对狼性的崇拜都很突出。而代表农耕文明的汉民族却在逐渐表达着对于狼、狼性的疏离和厌恶,“恶狼”形象占据了主导。直至鲁迅,“狼”的意义和形象被重新塑造。至当代小说中,“狼”形象得到越来越多的观照、审视、书写和讨论。


第一章 被操控的“狼”


1.1“强狼”的塑造

沈石溪关于“狼”创作有《狼王梦》、《牝狼》、《残狼灰满》、《白狼》、《红奶羊》、《狼“狈”》等八部作品。金曾豪先生的《独狼》、《囚狼》、《残狼》、《原狼》(后合称《狼的故事》),《苍狼》等也都是其代表性的“狼”主角作品。沈石溪、金曾豪两位儿童文学作家的动物小说将狼普遍塑造为“强狼”形象。面对生存困境时的英勇突围、面对同类众叛亲离时的无畏、遭遇人类挑战时的刚强不屈,对目标理想的坚韧和执着,对王者地位的孜孜不倦追求等“强狼”形象特点,在这些作品中都有体现。它们充满了元气和生命力,其原始的生命内在的韧性和张力,都是两位作家着力表达的——“强狼”。

作家金曾豪在 2004 年接受儿童阅读推广的采访时所言:“我们东方文化中对强者弱者的认识,跟西方文化的观念有所不同。东方文化以善为美、以弱为美。以弱为美……西方文化则以强大为美,以智慧为美。东方文化面对竞争激烈的当代,是个弱点。于是我就想用极端的方式来提倡以强为美,我想到了狼”。金曾豪希望在动物故事中突出“狼”,在“狼”故事中突出强力的作用,“以强为美”、“以力为美”便成为了作家想要突出表现的主题。

沈石溪的《狼王梦》、《牝狼》、《残狼灰满》、《狼“狈”》、《白狼》以及金曾豪的《狼的故事》、《苍狼》等等,这些作品都呈现给读者这样的“狼”:勇猛强悍、忠贞深情、为理想自由而战、不屈不挠的“强狼”形象。

“狼”是勇猛强悍的形象。沈石溪和金曾豪的作品中“狼”都具有健壮的体魄和作战的勇猛。公狼多狼毛漆黑发亮,体格魁梧,肌肉发达,智慧出众,金曾豪《狼的故事》里“年轻、健壮,深棕色毛泛出金属般的光泽”①。母狼则体态轻盈、线条优美,教子严苛。如沈石溪《狼王梦》的母狼紫岚“狼毛黑得发紫…体态轻盈,奔跑起来就像一片飘飞的紫色的雾岚”②,可以运用智慧偷到养鹿场的大公鹿;蓝魂儿可以和体型庞大的狗熊斗智斗勇,一决高低。沈石溪《牝狼》里的独狼白莎蜂腰宽肩、狼牙雪白、爪子尖利,与有犀利獠牙的野猪奋力搏斗、偷袭强壮的牦牛群,骁勇善战,九死一生。金曾豪《独狼》里公狼即使在牢笼被囚禁,也耐不住平静的生活,它们不断需要对手搏杀,在搏斗中确证它在荒野中的强大和优势,任何时刻争为强者。另外,作品中的母狼育儿方式多是凶悍严厉的。

...........................


1.2“演绎”与安排

作品展现神奇大自然、和谐物种关系,表现“狼”的个性形态和品质特征,是符合读者期待视野的。但是作家为突出“狼”强力的特点,塑造“强狼”形象,在一定程度上夸大、扭曲了“狼”的行为、性格、思想和特征,使动物“承载了物与人的双重角色,以人为化、模式化的叙述情节模式来完成故事的编制与构造”①,形象发生异化,即刻意地安排故事情节以传达作家的特定观念。作家承担编剧和导演的功能,而“狼”则更如同演员一般被操控和安排、“演绎”着别人的故事。

沈石溪的动物小说是一种“演绎”,作品中的动物主角都有着:狼面人心,观念先行的特点。作家在展开故事之前往往先确立一个的主题或者理念,再把它贯穿于故事叙述中,人为化故事。而作品里的“狼”会说话、会思考、有自己的情感和思维判断。也就是说,“狼”的一切行动、选择、发展走向都是作者的思想导引下的利害之举。作品不是以“狼”为主体的本色书写,而是试图在小说中建立一种动物与人类之间虚假的平衡,通过动物的行动、思想和内部斗争的情节冲突,在作品中暗含哲理,给读者以现实启发,因此,作品很难保持“狼”的物性真实,给儿童读者一个直观的、真实的原生态形象。“狼面人心”的特点在沈石溪的《狼王梦》、《残狼灰满》和《牝狼》里表现十分明显。

以《狼王梦》为例,母狼紫岚为实现丈夫遗志——当狼王,精心培养自己的狼崽,不屈不挠,愈挫愈勇,直至生命最后一刻。作家意图是想通过紫岚一步步实现狼王梦想的经历,折射人类社会,激发读者向往强力、追求王者,勇于竞争的精神。然而这是人类社会的高级思维方式,其理性、分析、逻辑、判断等思维能力在其他动物身上是缺席的,动物不会去思考什么,而是通过视觉、触觉、听觉、嗅觉等直观的方式去认定事物。动物小说书写最需要外在和内在的双重真实,需要在反映现实和描写动物性之间把握一种微妙的平衡,令在作品符合读者期待视野的前提下,获得一种精神的领悟和愉悦。而作品的叙事显然并不谨慎。

...........................


第二章 被推崇的“狼”


2.1“神狼”形象

人类在生态环境恶化、现实生存焦虑下感到束手无策,便重新返回自然汲取力量,寻找解决办法。作家们将目光投注于“狼”,这一自然界的灵物,经过千万年来的自然选择,生机勃勃繁衍至今,并对之进行了一场从生态到文化的反思。 从王凤麟的《野狼出没的山谷》、郭雪波《大漠狼孩》、贾平凹《怀念狼》到姜戎的《狼图腾》,是一个将“狼”主体置放在一个与人类对等、甚至超越人类的神明位置的过程,是生命意识从觉醒到认识逐渐深刻的过程。作品在追求真实动物性的基础上,让“狼”形象高大起来,从《野狼出没的山谷》里的忠狼、《大漠狼孩》的英雄狼、《怀念狼》的灵狼到《狼图腾》的神狼,“狼”形象具有了越来越鲜明的英雄和“神性”意义。

王凤麟创作于 1984 年的《野狼出没的山谷》,首次将“狼”作为主要书写对象,塑造出了正面的忠狼形象。小说讲述了猎人与“狼”贝蒂的故事。在小说一开篇,作家便营造了一个恐怖的氛围:恐怖残忍的野狼谷——死神之谷,或猛兽或羊群都有被肢解狼吞的危险。夏天弥漫腐肉的气息,绿头苍蝇成团,声响如同老妪的哀哭;冬季,雪地被“骨骸筋肉和着鲜血”,白骨骷髅堆砌,冻成深紫色。贝蒂原本是一条忠心的猎狗,因犯错遭到猎人驱逐,而逐渐混入野狼谷狼群,狼性被唤醒,组建狼家庭并繁育狼崽。一次偶然,得知与狼是宿敌的主人将要遭到狼群复仇时,贝蒂与狼群反目成仇,奋力保护主人而牺牲生命的故事。在小说情节中,狼有了自己的名字:“贝蒂”“达力”,而对猎人却以职业和年纪直接代称“老猎人”。作家王凤麟把动物当做了一个独立的个体,有个人的思考和判断力,有情绪(甚至包括嫉妒)、感情(有母爱、家庭观念、责任感、甚至比人念旧)、会发出包含“惆怅、思恋和痛悔”的哀嗥、懂得感恩图报(牺牲自己英勇救主)。“价值”和“尊严”在动物的意识中也是重要的存在。贝蒂对狼王达力的示好和求爱,做了如下心理活动:“在同类面前不该流露出半点傲慢,那样就会损害对方的尊严和使对方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而坚信和肯定自己的价值无论对于人还是兽都同等重要。这是一个生命在世界上存在的支撑点。”①狼也是有集体意识和等级观念的。当狼王遭遇夺子之恨,威严受到挑战、自尊遭到践踏、父爱被唤起“对儿女们负债般的歉疚”,狼群会发出阵阵“凄婉、哀怨和暴怒的啸音”,并集体进村寻仇。贝蒂的结局虽然是悲剧的,但它的存在颠覆了人们固有观念中“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郭狼”形象,成为正义、勇敢、深情、忠诚的英雄。而在这其中,“狼”的个性和生命野性则显得尤为珍贵。当猎人们眼眶湿润久久伫立,当空中的枪声回荡荒野,这是猎人向贝蒂所代表的“忠狼”的回应,也是人类文明对动物、对“狼”的致敬,是生命意识的觉醒、非人类中心主义的萌芽。

............................


2.2“狼”形象的生态表达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动物主题开始提上文学舞台并进行文学实践,这些动物文学创作,必然是生态的文学作品。动物小说作家们不仅亲近自然、经历丰富,而且还有灵敏的时代触觉,他们敏锐地感知到人类和自然的关系发生着微妙变化。自人文主义精神盛行开始,人们更为注重个人欲望的满足,其直接行为结果便是“人类中心主义”的产生。人类为满足物质需求,破坏自然、污染环境、猎杀野生动物,严重影响人与自然和谐,破坏生态平衡。基于作家们对自然的亲近和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作品多有表达尊重、爱护动物,保护自然的主题。王凤麟《野狼出没的山谷》、郭雪波《大漠狼孩》、姜戎《狼图腾》、贾平凹《怀念狼》、杨志军《藏獒》及《藏獒二》、雪漠《狼祸》、刘汉太《狼性高原》、尚志发《狼城》等作品都有生态主题的表达。

王凤麟的《野狼出没的山谷》发表于 1984 年的《人民文学》,这是八十年代以来,最早的“狼”小说作品。这部小说获得当年读者“最喜爱的作品”推荐奖,省首届天鹅文艺创作大奖一等奖。也许作品未完整鲜明地提出人与自然关系的生态母题,但这是生态文学、动物文学、“狼”小说创作的一个先声,它借写猎人和狼、狗的恩怨纠葛故事,引发社会对自然和人关系的初次思考。鉴于国内动物文学的开创性地位,《野狼出没的山谷》是值得关注的。

贝蒂是一个“非狼非狗”的兽,既有忠诚效忠人类的历史记忆,又被唤起了荒野之中的原始狼性。首先,猎人和狼原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特别是作者笔下的老猎人,是“狼叼儿”,对狼有“伤母断指”之仇,这种对狼的仇恨使得老猎人许下杀一百条狼的心愿。猎人都是残酷无情的,挣扎在生死边缘,没有仁慈友善,只有杀死动物这一猎人法则。《野狼出没的山谷》里猎人最后残酷地打死了贝蒂,但与历史上文学作品中的“狼”不同的是,猎人并未感到大快人心,弹冠相庆,而是放下屠刀,逐渐唤醒觉知、体会到人与动物的真情。我们看到一个猎人的铁石心肠慢慢柔软温暖的过程。一次狩猎红狐时,老猎人也许是被红狐“哀伤、激愤、求助”的眼神触动了什么,他放弃了猎物。猎人感到孤独并开始怀念有猎狗的日子,过去温暖记忆和尘封于心底的人性情感氤氲升腾。贝蒂在老猎人一次危难关头及时出现,老猎人转危为安而贝蒂却倒在了血泊中。“凡是有生命存在的地方就会有情感衍生。正是情感存在中的抗衡与统一,才使得这个世界更加永恒和充满活力”。

...........................

第三章 被“放归”的“狼”..............................33

3.1 自然“狼”形象.........................................33

3.2 困境与自由:被“放归”的“狼”..........................37

3.3 与“狼”共舞的诗性可能......................39


第三章 被“放归”的“狼”


3.1 自然“狼”形象

在作家李微漪看来,狼的传统文学形象对国人造成了对狼的惧怕和仇恨,从前为娱乐而生的童话故事,不知不觉影响并形成了人类对“狼”的主流认知,“上世纪的狼童话以睡前童谣的形式在儿童中一代又一代传递,贪婪奸诈的狼形象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人们的主流意识。这些欺骗人的概念却向着缺乏辨别能力的儿童灌输,在最初的时候就影响了他们对客观事物的判断”。因此,作家尝试让格林自由地“书写”着自己的故事,给读者还原一个真实的、有血性的原始狼形象。

《重返狼群》第一部和第二部,是作家李微漪根据当时与小狼格林朝夕相处的日记和影像记录,整理出的纪实体小说,它讲述了:青年女性李微漪,去若尔盖草原写生,偶然间听说了草原上一只大狼被屠杀,狼崽被掏,母狼惨烈殉情的故事,萌生前去查询、了解小狼崽下落和命运的冲动。许是冥冥之中的上天安排,草原上一只濒死的狼崽向李微漪发出呼救,在李微漪的全力救助下,小狼情况有所好转,但草原无医药可寻,狼崽高烧不退,李微漪只得带着小狼回城休养,李微漪与狼的故事由此开始。作家李微漪和摄影家亦风,与小狼格林生活长达近一年之久,喂养、抚育、训练狼崽格林,李微漪成了名副其实的“狼母”,亦风也成为了小狼格林的“狼父”。二人给予了小狼相当自由的成长模式。从幼时开始,小狼便被完全放纵狼性,在成都高楼的一间屋子里“暴饮暴食”、自由而野蛮地生长,后来到了若尔盖草原,李微漪自我野化,在未成年狼学习狩猎的关键时期,与它同吃同住同狩猎,激发格林的野性、智慧和狼性,在实战中锻炼格林的生存技能,在獒群中让小狼学会察言观色、激发战斗意识和集体观念,最终将格林放归狼山,成功被狼群接纳,并成为狼群中的骁勇战将。在第二部中,李微漪三年后重返狼山,找寻格林踪迹,格林却因历经人性的可怖、人狼关系的紧张而不再敢接近任何人。通过《重返狼群》第一、二部,我们可以见证到一条草原狼从幼年到青壮年的成长全过程。

...........................

结语


参考文献(略)


还有问题也可下方评论or私信我——编辑部的林姑娘

收集大家的问题,发文章来给你们解答!

文章——2020-6-23

发布于 2020-06-23 10:28